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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洗笑道:“是啊,之前我总担心你和陛下的关系处得太僵,现在才明白是小巫见大巫,你做事一定是有章法的,若非如此,你也熬不过先帝时那般腥风血雨。”

林佩道:“你怕吗?”

陆洗道:“死都不怕,岂能怕与你对戏?”

林佩道:“那为何昨夜辗转反侧?”

陆洗笑了笑,一把牵住林佩的手腕。

林佩转过身,抽出手。

“嘘,你最近太紧张了,我看着心疼。”陆洗伸手把他梁冠下的垂珠拉到胸口,顺便拈去肩膀落的一叶银杏,“这条路无论多长,哪怕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去,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林佩看着陆洗,眼中是长相厮守的柔情。

御书房里的陈设比往日纯净些。

小太监抱走了狮子猫,搬走了瓷鱼缸,只留一面摆着青花五彩瓷瓶的架子。

——“臣林佩、陆洗,恭请圣躬万安。”

金砖之上摆看两只紫素漆嵌珐琅面六足圆凳。

朱昱修坐在御案之前,抬手请二人坐:“中书省前日递上了北直隶布政使张济良的两道奏疏,一道是参工部尚书董颢的,一道是请罪的,朕享不定主意,想与二位丞相商议。”

一阵安静。

林佩端坐着。

朱昱修看向陆洗,见陆洗笑笑的,立即递去眼色。

陆洗啊了声,笑道:“林大人你先说吧。”

林佩道好,拱手缓缓开口:“陛下,董尚书自永熙十八年起接管工部至今整十年,期间

兴修淞江运河,督建广宁、哈密、长安、长明、长源等官道,营造宣府大营、京城宫室,协同南粮北调、宣政、迁都、征伐鞑靼等大事,虽然张济良所举皆有实证,但以臣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赦免的罪过,总体而言,董尚书是功大于过的。”

朱昱修抠弄着笔杆上的雕纹,眸中浮现几缕疑云。

陆洗道:“陛下,臣也说两句。”

朱昱修道:“好,右相请讲。”

陆洗道:“功是功,过是过,倘若朝廷大臣都可以躺在功劳薄上为非作歹,那还成什么样子?臣觉得林相的说法明褒实贬,有构陷之嫌。”

林佩道:“陆大人先别猜测我之用心,建议你看一看工部这些年的册薄档案,斟酌一下会牵连多少人为好。”

陆洗道:“要论罪就好好地论,我们都不怕,你们怎么反而唯唯诺诺的。”

林佩道:“陆大人慎言,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你们’、‘我们’,只有为国效力的臣子。”

朱昱修左看右看,原以为林佩会枚举罪证力主罢官,而陆洗会以明年远征乌兰的军需为由作保,没想到局面并非如此。

以他的敏锐很快就觉出味来——一切都是表象,只要议题无法继续,定是有什么条件未满足。

“好了,你们别吵了。”朱昱修道。

御笔敲在花盆边缘。

千年润的叶子抖了抖,露出里面朱红的果实。

林佩和陆洗停下争执。

“朕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社稷国家,没有私心。”朱昱修道。

此话一出,气氛终于恢复平静。

朱昱修舒口气。

议题可以继续了。

陆洗道:“林大人,虽然我还是坚持要把功过论清楚,可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董颢他又毕竟是当今太后的族兄、当朝国舅,你看……”

林佩道:“要紧的是解决工部层层推诿不执行新法的问题而不是清算有功之臣,如果能有两全之法,尚可商榷。”

陆洗笑一笑:“陛下,臣有个提议。”

朱昱修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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