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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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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袅说,他是因失了武安侯的管束,加上被崔九教唆,这才堕落成了个混世魔王。可是崔九作风不检,李稷既没有沾染他这恶习,缘何又会受他蛊惑,混成个膏粱子弟?

再者,他手上的茧从指腹长至腕口,一看便是长年累月、坚持不懈地练武所致,他既能吃得这些苦,又怎会忌惮打仗呢?

揣着这些疑惑,容玉思绪纷飞,终究不能静下心来,遗憾地收了纸笔。

后两日接连下雨,容玉原以为租赁别庄一事会被耽搁,谁知天刚放晴,来运便派人递了信儿来,说是入住一事已安排妥当,请容玉速速前往。

青穗盯着“速速”二字打趣:“催得这样急,必是姑爷相思病犯了。”

容玉莫名有些慌乱,收了信道:“姑爷都敢消遣,你这胆儿也是越发肥了。”

青穗赧笑:“姑爷爱屋及乌,爱重姑娘,自也会善待奴婢的。”

稍迟,众人启程,向晚时分,马车行至山顶一处杏林,林前轩榭错落,有一座青石砌墙的别庄。

来运已候在庄门外,得见容玉,发足赶来:“少夫人,您可算来了,爷这几日发疯苦读,废寝忘食,再折腾下去,怕是要累垮,就等着您劝劝呢!”

容玉愕然,往庄内望:“他人呢?”

“还在寺内悬梁刺股。”来运边说边往马车上爬,“要我去接,八成又是热脸贴他冷屁股,还得您出马!”

这话听着别扭,容玉念在他护主心切,不计较了,坐回车厢内,狐疑道:“他这几日当真在发奋苦读?”

“当然啊。”来运在外赶车,答得声情并茂,“那日少夫人走后,爷便去找容少爷请教学问,这几日闭门在屋内写策论,手都写肿了!”

容玉惊讶,想着既有兄长在,李稷总不能装样,欣慰之余,陡然生出几分忧心,也不知他的手究竟肿成何样,手心的伤又痊愈没有。

别庄离崇光寺也就一炷香的车程,入寺后,容玉顾不上见容岐,径自去了李稷房前。

来运在外叩门,几声“爷”喊完,里头竟无动静。容玉眉心一颦,推门而入,暮风跟着卷进室内,“唰”一声,吹飞满地稿纸。

容玉呆在原地,待飞满视线的纸片落下来,才见李稷倒在案旁,右手握着一杆蘸墨的狼毫笔,左手抓着写到一半的稿纸,衣衫上沾满墨渍。

来运大吃一惊,飞奔过去探他鼻息,道:“少夫人,不慌,还有气儿。”

容玉腿都快吓软了,赶来李稷身旁,见得他面容憔悴,下巴都起了一圈胡茬,左侧脸颊还有被墨水蹭过的痕迹,心被揪了一把。

“先扶他起来,再去打盆热水,给他擦擦。”

“诶。”

来运抱着李稷躺上床去,迅速打来热水,替他擦脸,不想惊扰了睡梦中的霸王,被他一脚踹在大腿上。

来运抱着腿嗷嗷大叫,容玉无奈,凑去床边坐下,接了来运的帕子替李稷擦脸。

成婚以来,李稷总是衣冠齐楚,光鲜亮丽,容玉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这不修边幅的落拓样子,帕子擦过他胡茬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谁知正是这时,李稷掀开了惺忪的眼皮。

“夫人?”

“你脸脏了,我……替你擦擦。”

李稷懵懵的,没反应过来,待眼神恢复清明后,忽地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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