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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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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去世后,府上便分了家,二叔、三叔住在京城,四叔一家在金陵。那儿是李氏祖籍。父亲没有妾室,膝下就我和李袅,所以府里人并不多,母亲以外,你最大。”

两人走在抄手游廊内,李稷一边领路,一边介绍侯府里的情况。容玉走在他左侧,保持落后半步的距离,听得这声“你最大”,受宠若惊。

李稷不时回头,看她是否跟上,捕捉到这一表情,唇角微动。

“我们住的院子叫‘梦风园’,坐东朝西,主屋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一间,后罩房那儿是我的书房,平时没事,我会待在那儿。从这儿往左拐,走十丈远,是府里的花园。水榭、观景亭、阁楼、花厅……里头都有。侯府很大,空置的院落有不少间,你若感兴趣,可以派人收拾一下,种种花、养养猫,又或者办个茶会,都行。”

容玉心里藏着事,不太能全身心听他叙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开,叫住他:“小侯爷。”

李稷收住脚步,眉头明显一蹙:“你叫我什么?”

容玉欲言又止,低声道:“既然我们的婚事并不作数,那我私底下还是唤您‘小侯爷’吧。”

李稷眼神微沉,凝视她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一点笑。他往她走近半步,声音挨着她耳朵落下来: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容玉一怔。

“我睡相的确不太像样,昨天夜里,必定是叫你受委屈了。往后我会歇在书房,一个月里,有一天住在主屋便够了。”李稷语调温柔,甚至有点恳求的意味,头颅低着,桃花眼盯着她,“这样可以吗?”

容玉局促:“我……”

“假成亲的事,除子初以外,也就你我二人知晓。”李稷声音更低,来运、青穗等人跟在后头,压根听不见。他离容玉很近,用商量的语气说:“万一说漏了嘴,被母亲听去,不知要闹出多少麻烦。你说呢?”

容玉心里很为难,既然都讲定是作假了,那再一声声唤他“夫君”,岂不别扭?人前做戏就算了,人后也要这样称呼,多难为情啊。

“只是一个称呼,应当不至于吧?”

“既然只是一个称呼,那改与不改,又有什么妨碍?”李稷很费解,皱眉看她半晌,见她仍是不松口,无奈道,“这样吧。你若是难为情,可以唤我的表字——晏之。”

容玉赶紧点头。

李稷叹气,转身往前走,容玉想起自己那件事还没提,快步跟上他。

“晏……晏之。”

李稷在心里回味这个称呼,她声调依旧是软的,轻轻柔柔地喊出来,比任何人叫都动听,但较之那声“夫君”,到底逊色不少。

“夫人还有事?”

“嗯。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向你说明。”

“你说。”

“你与表兄合力周旋,救容家于危难,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缘,必当竭力相报。只是,我虽嫁你为妻,却并非你的一件家当,和离以后去向何处,该由我自己主张,断没有你将我转赠表兄的道理。”

李稷再次停下来,这一次,步履明显收得很急。他看向容玉,目光像磨得锋利的箭镞,要洞穿人心。

“何意?”

容玉被他盯得发憷,偷瞥身后,确认来运、青穗隔得远,重复道:“和离以后,我自有去处,不劳你把我交给表兄。”

“为何?你们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吗?”李稷目光更亮,声音则喑哑下来,略微有些抖,“怎么,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离得太近了,问话的声音仿佛就贴在头顶,容玉面颊发热,也不愿与他聊这样私密的话题,闷头道:“这是我的事。”

李稷看她良久,眼神几经变化,最后发出一声“哦”,脚步一转,走出了抄手游廊。

容玉耳边回响着这一声“哦”,莫名感觉他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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