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遇匪(第2页)
近十年来,元庆朝纲颓败,宦官当道,江淮大旱三年竟不减赋税,饿殍遍野。
各路军阀虚奉朔贡,实则划地称尊,唯待时机窥探九鼎。
四方疆土早已裂帛——元庆朝盘踞北境,贪官污吏,截赋税以自肥;西陲黑甲以剿匪之名,私铸兵甲称雄;南疆黄巾军异军突起,战线直逼淮水。
各地枭雄盘地而据,元庆朝朝廷固步自封,无能为力。
然南疆豪杰虢兴以黄巾为号,持九节杖聚流民而起。
此人通兵法、晓天时,五年间连破豫章、交州等七郡,裹挟十万精兵盘踞江南,昔日仓皇草寇竟成了“黄巾军”,兵锋直指朝廷。
虢兴手下有两员大将,其一是侄儿虢顺昌,懂谋略,为人圆滑狡诈。
其二便是义子姜九,懂战术,骁勇善战,南国七郡中,有五郡便是他以弱胜强打下的地盘,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姚家所在的姜城,地处南国要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朝廷统治昏聩,贪官横行,外面的叛军和匪帮早就对姜城这块“肥肉”虎视眈眈。
世人皆知,军事要塞姜城便是黄巾军下一个目标,拿下该城便离定鼎南方的目标不远矣……
车队刚进鹰嘴峡,峡谷之内传来一阵怪异的吼叫,如狼似虎,又似野人在低鸣,让人闻声而栗。
初升的朝阳将鹰嘴峡两壁赭红山岩染成血色,忽有碎石自百丈崖顶簌簌滚落,惊起寒鸦掠过车队头顶,凄厉啼鸣撞在逼仄峡谷间,荡出层层诡谲回音。
“小心,护好乌蓬车。”姚博延一声令下,护卫齐跳下板车,一半护着乌蓬车,另一半则围在要博延身侧随时候命。
峡谷彼端腾起黄尘,马蹄声裹着碎石滚动声,竟似从四面八方涌来。
五十余骑自拐角处骤然现身,这些山匪不戴盔甲,粗布麻衣沾着陈年血渍,腰间悬的却不是寻常朴刀,尽是边军制式的九环砍山刃。
为首的汉子独眼蒙着黑布,残存的右眼盯着车队锦旗上的"姚"字,还有板车上的货物,忽从喉间挤出夜枭般的怪笑,“兄弟们,宰了姚家这头肥羊,讨个千金大小姐回寨子给老子暖床……”
乌篷车内的姚木兰一惊,这山匪冲她而来?
“休想!”姚博延挥枪下骡,独眼匪首驾马迎了上来,瞥了眼少年,满眼不屑。
少年的银枪堪堪擦过匪首坐骑的鬃毛,刀刃带起的风掀起地下的残枝枯叶沙沙作响。
那独眼匪首狂笑着抡起九环砍山刃,寒光劈开残阳的刹那,姚博延猛然缩身滚进马腹,耳畔炸开“铿”的一声——匪刃原本砍向少年的刀,却错落在石块上,迸出半尺火星。
“崽子倒像泥鳅!”独眼匪首啐出口中草茎,缰绳一抖,战马站立而起。
碗口大的铁蹄朝着少年面门踏下,他及时后仰躲过,灵巧地从马后腿的间隙滑出。
匪首正扭头寻找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时,一道淡紫的身影已经驾乌篷车来到车队最前头,“阿弟,接刀。”
姚木兰掷来一柄尖刀,姚博延凌空接住的刹那,匪首已策马冲至三步之内,九环刀抡出一道弧光。
少年忽然拧腰蹬地,竟迎着刀锋纵身跃起,靴尖点过马鞍前桥,独眼匪首翻身跌落马背。
匪首回斩的刀刃被马身阻了半拍,少年的尖刀划过匪首的右臂,嫣红的鲜血滴落成泥。
“啊——”惨叫声惊得匪帮的马匹扬蹄乱蹬,九环刀当啷坠地。
“杀出去。”姚木兰奋力扬起手中缰绳,乌篷马车疾驰,冲破了匪帮的阵势。
十几个仆役打手拔出扑刀朝匪兵冲杀,不一会儿便把匪兵杀得七零八落,相继奔逃。
“阿弟,上车。”木兰驾马车,伸手捞起少年上了马车。
姚木兰姐弟初次带人外出押货,遇上如此凶悍的山匪,丝毫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