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1页）
第三十二章
画面采用固定的监控视角，显然来自于天花板上某个隐蔽的角落。镜头正下方，赫然便是菲斯克傲慢又大胆地隐藏在联合实验室大楼地下的秘密实验室，熟悉的场景让哈利的身体又仿佛泛起疼痛。忽然，画面内的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看去。紧接着，属于绿魔的身影猛地冲出了画面，显然是去应对某种突如其来的干扰。
过了一会儿，另一道暗红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地下室，是夜魔侠。他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利用环境隐藏，而是杀气腾腾地直接扑向离他最近的打手，战斗瞬间爆发。他的动作精准、凌厉，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充满了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每一次出击都高效而致命，迅速放倒了——甚至是彻底的废掉了实验室里菲斯克的打手和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仿佛他满怀怒火，必须通过这些人的痛苦来短暂宣泄。
然后，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他转向了还站在洗脑装置边，俯瞰着哈利的威尔逊·菲斯克。
没有警告，没有对话。接下来的是一场纯粹力量与绝对技巧的残酷对抗。菲斯克的力量狂暴骇人，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砸碎混凝土的威力。但夜魔侠如同鬼魅，闪避、缠斗，用棍棒和钢索一次次化解致命攻击，并寻找着每一个空隙给予重击。菲斯克的手臂粗壮得不像人类，他的拳头砸在夜魔侠的身上，让夜魔侠被这恐怖的力量砸得向后摔倒。但他几乎是立刻用手一撑地，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柔韧性重新站稳，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受了伤。菲斯克不断逼近，攻击势大力沉，而夜魔侠不再硬抗，转而利用极致的敏捷，如同鬼魅般在菲斯克周围游走，比利棍一次次刁钻地击中菲斯克的关节、软肋、后颈。菲斯克咆哮着，抓住一个机会，一把攥住了挥来的比利棍连同夜魔侠的手臂，猛地将他整个人抡起来，狠狠砸向水泥墙。夜魔侠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一时没能爬起来。菲斯克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残忍的得意，一步步逼近，准备给予最后一击。就在那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时，夜魔侠猛地抽出了一根更短、更尖锐的短棍，隐蔽又迅捷无比地刺在菲斯克的咽喉。菲斯克向后踉跄，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夜魔侠没有给他喘息之机，身躯猛地弹起，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在菲斯克的下颚。菲斯克巨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像被砍倒的巨树一样，轰然倒地。
然而，战斗并未终结。夜魔侠仿佛被某种无法熄灭的怒火驱使着，在菲斯克倒地的瞬间就再次扑了上去。他无视了刚刚闯入、正在迅速控制局面的马克战甲和钢铁侠本尊，拳头、手肘、膝盖，狠厉地落在菲斯克身上。菲斯克从剧烈的反抗，到勉强的挣扎，最后只剩本能的抵挡，而夜魔侠却丝毫未停，好像听不到钢铁侠的警告或劝阻。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将哈利拖入痛苦的怪物。
直到马克军团将现场所有残存的敌人彻底制服，确保没有任何威胁，直到菲斯克在持续的击打下彻底没了任何反应，夜魔侠才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动作猛地停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甚至没有看向悬浮于半空、似乎正与他交涉的托尼·斯塔克，而是踉跄着转向房间角落那台可怕的洗脑仪器，急切地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查看哈利的情况，然后，极其温柔地将已经昏迷的哈利抱进怀里。钢铁侠似乎走上前和他说了些什么，夜魔侠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将怀中人托付给托尼，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视频结束了。
哈利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回放。仿佛有一个压抑不住的声音正在他脑海里持续尖叫——动作太帅了……干净利落，每一次闪避和出击都像致命的舞蹈……这身材真辣，被制服包裹得……，唔，我当初设计战衣时腰这里的线条是不是收得太过了？……他生气了！是为了我！……哦他抱了我，是公主抱！
他猛地拖拽进度条，回到打斗最激烈的部分，又完整地看了一遍。然后继续倒回去，再看了无数遍那个拥抱。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划出银白的条纹。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轻盈地落在病房里。
哈利几乎在那瞬间就睁开了眼，看向那个戴着恶魔角面具的身影，轻声说：“你还受着伤，你应该好好休息。”
马特的声音透过面甲传来，带着一丝无奈：“……正躺在病床上需要休息的人是你吧。”他走近几步，“我刚刚抓到了利兰·奥斯利，他跑得有点远，费了点功夫才把他‘请’回纽约。高夫人溜得快，冬自己切腹了，好在俄罗斯兄弟帮的人还在，比起我们，他们可能更恨菲斯克。他们愿意作证，高和冬下面有几个高层也落网了，菲斯克的这个犯罪网络，总算是被连根拔起。韦斯利还想把一切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不过我们的证人证据足够多，他没办法顶罪。”
哈利轻轻呼出一口气：“折腾这一大圈……最后的结果，也算值得。”
“值得？”马特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在病房里躺半个月也算值得吗？哈利，你为什么不用血清？”
根据他们反复推演的计划，一枚承载着血清X的微型胶囊被巧妙地封在哈利右手中指，只需按压一下就会破裂生效。他们说好，一旦洗脑仪器启动、且关键证据到手，哈利就会立即启用它。血清能在短时间内强化他的神经韧性，最大限度地减少洗脑过程对大脑造成的痛苦和不可逆损伤。马特则会启动AI程序自动致电韦斯利，模仿俄罗斯帮头目的声线和口吻传递“夜魔侠正带着我过去找你，他已经到奥斯本实验室了”的消息，这样一来，和夜魔侠还有游戏邀约的绿魔便能顺理成章地被这一“紧急情况”引开，脱离现场。之后就是联络斯塔克过来救人，等到斯塔克的大部队呼啸而至，马特就能悄无声息地安全撤离。
哈利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那台机器……连着实时生命体征监测系统。心率、脑波、神经递质水平……任何异常波动都会触发警报。我要是用了血清，身体指标在仪器面前立刻就会露出破绽，计划就彻底暴露了，你也会被怀疑的。”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反问，“你呢？你不是也一样？不是说好等钢铁侠来救人，你绝不出现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托尼当时完全有可能将你一并控制，甚至强制带走调查！”
“让我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对抗九头蛇的机器和菲斯克？”马特的声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不可能。我做不到。”
两人一时间都气哼哼地瞪着对方——马特当然无法瞪着哈利，但他带着那副恶魔面具，在月光下微微侧过头——上帝作证，这可确实太具有压迫感了。
僵持了几秒，哈利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躺倒回去嘟囔道：“行吧行吧……这次算我先破坏计划。等我好了你再数落我吧。”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你晚上……还有别的事吗？”
马特抬手指了他一下，示意这件事还没过去，但语气缓和了些。“没什么了，但我天亮前必须回去，明天一早还要和地检办公室开会。”
哈利拍了拍病床示意：“那些民事诉讼？又是怎么回事？”
马特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客户，凯伦·佩吉吗？还有那些被强迫拆迁、无家可归的租户？还有……”
今晚月色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