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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西港温柔地看着她,举起双手向她展示:“不妨自己来看。”

两人的座位在拍卖会极靠前的位置,未入座就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常喜乐还没说话,就有个约摸四十多岁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上前打断了他们。

“戴公子,久仰久仰。”那男人说完才看向常喜乐,脸上露出笑容,问,“这就是令妹,戴小姐吗?久仰久仰。”

他身边的女人连忙拧了他一把。而戴西港的脸色则变得非常差,他没分给这男人一个眼神,只是示意常喜乐坐下。

两人讪讪离开后,在戴西港看不见的地方,女人向那男人耳语了几句,他才大惊失色,知道这是已经得罪了戴家。这是山城最近刚来的一位富商,对山城的情况并不熟悉,他光知道一点山城戴家的名号,却对戴家前不久那场葬礼一无所知。

如此不能审时度势的人,在场的其他权贵看在眼里,是否要与之结交也就心中有数了。

与此同时,戴西港身边那位穿蓝色旗袍的女人也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戴西港刚回国不久就掌握了戴家超过半数的产业,他的身边一直没听说有过什么女人。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大概不是某个大家的继承人之一。且她一看就是跟着戴西港来的,又不是戴家的亲属,加上其颜色动人,两人是什么关系也就很耐人寻味了。

常喜乐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充满审视的目光,但她此刻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戴西港。他此刻面色阴沉,像极了两人初见时的样子。

但他注意到常喜乐的视线,很快就调整了状态,笑了笑,说:“我没事。”

随着一个清朗的女声响起,常喜乐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缎面礼裙的女人走上台,她耳边挂了个小巧精致的耳麦,大概是这场拍卖会的主持人。

开头的几件拍品大概是一些首饰、瓷器,常喜乐开头觉得很新奇,见在场除了亲自来的竞拍者,还有一些坐在原地举着电话沟通的人。

大概是有些人对这场拍卖会感兴趣,却不方便亲自来,便以电话委托的形式参与拍卖。

常喜乐一开始还会被那些动不动百万的起拍价和众人五十万跨度的加价吓一跳。但这些数字听久了也就麻木了,反正她不仅叫不起价、这些钱也过不了她的口袋。

常喜乐一手托着脸,到后面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只记得戴西港偶尔会举手竞拍。而只要他开口竞拍过的东西,无论出价多少,都没人再竞争了。

拍卖间隙的时候,常喜乐看着戴西港,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又选择没说。

但戴西港一直注意着她,见状就问:“怎么了?”

既然他问了,常喜乐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轻声问:“为什么没人敢跟戴家竞拍?难道你们……?”她轻巧地做了个手腕抹脖子的动作,想说戴家是不是会对和他们竞争的人家是不是会做出什么“天凉王破”的举措来。

“没那么夸张。”戴西港忍不住笑起来,他微微靠近常喜乐,说,“他们只是卖我个面子而已,但如果遇到真想要的,自然也会继续往上加价。”

“那你的面子还挺值钱。”常喜乐打了个哈欠,问,“Prosit的画在几号呢?”她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先睡吧,他的画不是放最后也是压轴了。”戴西港学着她以手撑头,说,“到时候我叫你。”

常喜乐点了点头,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小憩了。这里的冷气打得很足,睡觉中的人又很容易觉得冷,常喜乐忍不住缩了缩身体,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身旁有什么动静。她睁眼,是一位服务生拿了条薄薄的毯子递给她。

“谢谢。”常喜乐礼貌地对她一点头,接过薄毯盖在腿上,心说这里的服务还怪周到的。

戴西港则看着那服务员的背影很久,他转头看了眼身后,也有些人似乎觉得冷气太足,但却没有得到相同的待遇。

不知道过去多久,常喜乐被轻轻推醒。她睁开眼,在戴西港低声提醒之前,先看到了大屏幕上那一幅动人心魄的画作。

随之而来的是主持人的介绍:“第36号拍品,也是本场最后一个拍品,Prosit的《蓝瞳》,起拍价,四千万。”

尽管通过大屏幕进行展示的画作在颜色上会有些差别,却毫不妨碍人们感受到它带来的美丽。

这一幅画以卷轴形式展开,是长方形的构造。椭圆如玻璃柱状的晶体从外往内由湖蓝、烟蓝、天蓝等色不断过渡。画面最中间的瞳孔处,如隔着磨砂玻璃般浅浅地绘制出一扇木质窗户。在窗台上趴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短发小姑娘,她双手平放在窗台,仰着脸对画外露出灿烂的笑。

整幅画都应该是蓝调的,原本透出一股冷意,然而经过多重颜色精细组合,却又隐隐让人看到那蓝瞳所见的一抹暖色。

常喜乐有些看入神了,她莫名觉得这画面熟悉。而戴西港则皱了皱眉,低声说:“奇怪。”

“怎么了?”常喜乐问。

“今天原本要拍卖的不是这幅,也就是说,卖方可能临时更换了拍品,而拍卖行也同意了。这可要对Prosit的作品有很大信心才行。”参与拍卖的人大多能提前知道今天的拍品都有哪些,有些甚至就专门冲着某个拍品来这一趟。也就是说,在场提前列好的拍品,许多都早已被一个或多个人提前锁定。而临时换拍品,则说不定会有流拍的风险。

不过,Prosit的这幅画一改他从前只重写实与技巧的风格,转向了写意,算是他创作生涯的一个大节点。这幅画有人见过,但据说对Prosit本人意义重大,因此是绝不会被拿出来售卖的。

常喜乐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地方:“你是说,Prosit很可能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来过这里?”

戴西港上一次确认最终拍品的时间还是昨天,他想了想,判断道:“今天吧。但来的未必是他本人,是他的代理人也说不定呢。”

常喜乐已经坐正了开始听那位主持人说话,不过几秒的时间,4000万的底价以50万一次的涨幅快速变化,一下就来到了4500万。

戴西港看着常喜乐几乎有些痴迷的神情,举了牌子,主持人看到他们这边,眼睛亮了亮,说道:“五千万。”

这一下五百万的涨幅让在座的人稍微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有人往上加价:“五千零五十万。”

戴西港转了转他食指上的戒指,刚要再举牌子,就听见主持人流连的眼神有了定点,她再次略显兴奋地说:“这位先生出到了五千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再加?”

众人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常喜乐睁大了眼睛,而戴西港则觉得很蹊跷:“他家哪来五千万流动资金供他调配?”

拍卖是个心理战,你永远不应该告诉别人你有多么想要这件拍品,就像戴西港不会告诉别人戴家究竟有多少流动资金在手上。有些不正规的地方甚至会专门请人来哄抬价格,只是为了哄一个上头的客人来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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