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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还附了张照片,是个开朗的男孩在海边,伸手比耶,咧着口大白牙对着镜头笑。
在这张纸下面,有数不清的同样内容的纸张,它们有些随着时间变化已经泛黄变薄,然而有人依旧坚持不懈地张贴着新的寻人启事。
但因为从未有人见到过这个男孩,所以没人揭下过这张纸。
方信艾突然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挣开了牵着她的两人。她怔怔地走向那个公告板,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
杨瑰司想要叫住方信艾,但被常喜乐拦住了。她走上前,牵住了方信艾的手,这只手的温度极低,绝不是在这尚且炎热的九月份该有的体温。
方信艾察觉到什么,瞳孔微微向常喜乐的方向偏移。
“陈晚,姐姐答应你的,要带你出来。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到时候,我们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好不好?”常喜乐耐心地安抚着对面的人,仿佛她只是个几岁稚童。
方信艾散着的视线突然有了焦点,她看了常喜乐半晌,说了句:“喜乐?”随后就晕了过去。
那天晚上真是个不眠夜,方信艾一直跑去厕所吐,把原本在和她怄气的任清给吓着了,忙前忙后地烧热水、找药,问要不要送人去医院。
常喜乐正给杨瑰司包扎手上的伤,这妮一点不当回事,摆了摆手,对任清说:“让她吐。”
等把脏东西都吐出来就好了。
常喜乐拍了一下她的头,斥道:“别乱动,好好包扎!”
警局办案的力度很快,隔了一天就把这三人叫去了解情况。
那栋大楼的电梯因为出了问题已经被停用了两年,但也只是用栅栏围了起来,贴了张禁止使用的牌子。
但不知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即使是确认已经坏掉的机器,在极偶尔的时候,也可能突然恢复了正常运转。
小男孩在无人的一天来到大楼里,他认识的字少得可怜,在看到电梯时,只是随手推开了白色移动栅栏,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
分明已经停用的电梯却缓缓打开了大门,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进去,然而再也没人看见他出来。
据警方判断,那个电梯很可能是错误地停在了四楼。原本即使坐错了电梯,顺着楼梯下楼也就可以了。
然而那一年,正逢这家“无名鬼屋”新开业。他们在这废弃电梯前加修了一堵墙来做一个镜屋。小男孩自此进入了死亡隔间,身前是难以逾越的高墙,身后是再也不会打开的电梯门。
他也求救过,分明听见一墙之隔外有人在说话、在大叫。甚至有一次,他听见有人问“是谁在求救?”
然而从来没有人真正发现他,他们大多数说着:“可能是鬼屋的布置吧?”就忙着逃跑了。
在鬼屋里,哭泣、尖叫、求救都是司空见惯,有谁会在意这一墙之隔的小小声音呢?
小男孩不懂这些,他最后无力地蹲在墙角,因为缺水而濒死。
唯一一个看见他的人,是一个每天躲在镜子后面的姐姐。
后来还有一个短发的姐姐,她牵着他的手,走到了那堵墙面前,为他打碎了桎梏。
第20章名单异常死亡管理局
次日,常喜乐几人被叫去警局配合调查。方信艾因为身体缘故没有来,而杨瑰司和常喜乐只是本案的目击者,与案件本身并没有直接关系,在简单被问询过情况后就可以走了。
然而,她们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常喜乐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看了会儿来电ip,就在山城。以常喜乐的经验来看,在当地ip的电话是骗子的概率很小,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电话里的人声音清朗,询问道:“你好,是常喜乐吗?请问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因食物中毒在蓝山医院住过院?”
“对。”常喜乐点了点头,“怎么了吗?”
“是这样,我叫李川流,隶属异常死亡管理局。有些事需要向你调查一下情况,请问你现在是否有时间呢?”他准确地报出常喜乐的身份证号后,礼貌提问道。
异常死亡管理局?闻所未闻。果然还是骗子吧……?她的语气就冷了三分:“我现在正在警察局,你们如果要行骗的话,我不介意当场报警。”
“喜乐姑娘,我们虽然不算公职人员,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非法的组织。”李川流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简直在身边响起似的。
常喜乐抬起头,看见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高个男人,他一手摘掉墨镜,一手拿着电话。等走到常喜乐面前,他才把电话放下。此时,电话和现实里的声音逐渐重合:
“不需要报警,因为我们来接你了。”
常喜乐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她警惕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亮出了一个证件。这证件包含了他方才在电话里自我介绍的信息,同时还有一个他们C国本国的官方印章,意味着这一组织是经过认证的。
他看到常喜乐的神情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川流,隶属异常死亡管理局。”
常喜乐摸了摸这证件上的印章,礼貌地询问过路的一位警官:“请问,这个章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