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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临的耳朵顿时发烫,想瞪人,但醉濛濛的眼睛又没有什么威胁性。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低下眸,有些困顿的烦闷,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自己的矫情,半天只能小小声地憋出一句,“我想要的是哥哥,不是可怜。”
后半句话又低又轻,是对陈末野的坦白,又像对自己的告诫。
陈末野心头的情绪像是骤然被束紧,指节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拆了包纸巾。
他抬手帮祈临擦掉眼角的水迹,低声:“那怎么办,你之前叫了我两次,我都当真了。”
小刺猬的眼睫毛比想象中更加浓长柔软,羽毛似地拂过指肚。
祈临脸颊动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地想躲开,却又后知后觉地乖顺下来。
然后,像是羽睫扇动的蝴蝶效应,他的耳垂和颊边更红了。
陈末野往他的方向轻侧,挡住了拂来的风:“而且,我没生气。”
其实中午的时候有一点,但那也只是短暂地维持了片刻。
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向来格外有自尊心,又格外的脆弱。
他们两个不在一个户口本上,没有实质上的关系,那种朦胧的好感又无法界定……所以祈临才会处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状态里。
回想起这点,陈末野那点情绪也就消退了。
但他确实也没想到祈临会上心到这个地步,甚至跑到这里来。
祈临抬起头,嘴唇微微抿起:“没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比赛。
话到一半,又忽地止住。
他是先犯错的,现在仗着酒劲儿数落起陈末野的失约,怎么听都像得寸进尺。
但陈末野却很有耐心地看着他,等他把后半句话说完。
祈临那点幸存的理智在满脑子的晕乎乎里打转,终于在漫长的拉锯里,后知后觉地扫到陈末野身上的衣服。
陈末野没穿校服,身上是红白相间的运动夹克,里面一件简单印花的白T,收腰的牛仔裤横着歪斜的皮带,路边的光源烁了一下,还有些繁复的小配饰挂在耳垂脖颈……看上去异常的张扬惹眼。
“那你……”祈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怎么穿成这样?”
和微醺的人交流挺有趣的,思维跳跃,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
陈末野眉梢微挑,慢条斯理:“接客。”???
祈临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
他的表情太过震惊和错愕,冲散了平时的冷酷,显出了三分少见的呆萌来。
陈末野没忍住偏过头,喉结轻微滑动:“你不是这么认为的么?”
祈临这反应过来他在笑:“你骗我?”
“看来确实是只喝了一点,这么快就识破了。”陈末野右手靠到扶栏上,轻支着脸,“这不是我的衣服,是同事安排的。我也没有做不正经的工作……是在乐队兼职。”
祈临迟缓地消化着他的话,其实他早就猜到陈末野不只是单纯地做家教,因为时间和地点其实都对不上。
“乐队?”他问。
“嗯,初中认识的一个学长搞的,人手不够,拉我来当临时成员。”陈末野说。
“哦。”祈临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学长看到你了,跟我说的。”
陈末野拿出手机,本来想正式向他解释一下周趣,却发现屏幕上还有几条未读消息。
[玫姐:人呢?]
[玫姐:待会就点人头准备出发了,你跑哪去了?]
[玫姐:五分钟内再不回来扣你工资了啊。]
祈临听到他说“朋友”这才想起陈末野这个时间应该在兼职,自己现在是占了他的时间。
“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管我了,”他低头拿出手机,刚想打车,又想起陈末野的那条信息,“你今晚是有事,不回去对吗?”
那条信息是祈临来这里的最大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