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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生气?”
“我没生气。”
“……”这人口不对心,祈临叹了一口气,一副放弃挣扎的表情:“行吧。”
陈末野的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游弋,慢慢抽了回去:“生气了?”
啧,又是学舌。
“不敢,是我有错在先。”祈临用手背轻压了一下自己的侧脸,“主要是怕我的脸被你捏成千层面包。”
班上的女生有段时间流行过玩一种叫“捏捏”的解压玩具,造型都还挺可爱的,但结局无一例外都是面目全非。
陈末野捏他的时候,他就有种成了人型捏捏的感觉。
茶几桌面上还有一碗粥,祈临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出门前端给陈末野的。
这人压根就没喝。
“吃点东西吧,你生病了总不能一直饿着。”祈临起身把碗端进厨房,重新给他舀了一碗热的。
桌上还放着周趣带来的保温盒,里面的菜都是玫姐让酒吧后厨做的,都是清淡的菜色,蒸蛋和蒸南瓜萝卜,还有清汤和水果。
看上去就没有食欲,非常适合病人吃。
祈临刚在纠结陈末野会不会没有胃口,余光就扫见他缓慢伸出来的手。
陈末野把桌上的粥端起,手腕却被祈临扣住。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祈临指尖微微用力,将他的手臂握到自己跟前,然后把长袖推上去。
陈末野的右手小臂下方,有一块显眼的淤青。
从手臂中段蔓延到手肘,很大一片。
他微微抬头,这才发现陈末野脸上的讶然不比他少……这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应该是昨天晚上。”陈末野抬手抚了一下受伤的地方,迟缓地皱了下眉,“小巷那边的路灯坏了,撞到伞的时候磕了一下。”
“这么大的淤青,你昨天晚上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祈临看着他,“你的痛觉神经是不是有点迟钝?”
陈末野薄唇微抿,似笑非笑:“是么?”
祈临后知后觉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慢慢地握起了拳头,指尖压过掌心的淡疤。
“不是迟钝那就是你昨晚就发烧了,发烧的难受压过了手上的疼。”他落下结论,“我给你上点药。”
小药箱被放到沙发上,陈末野轻垂下手臂,看着祈临有条不紊地拿出软膏和喷雾,忽地开口:“家里药箱里的东西这么齐全?”
只是随口的一问,他却察觉到祈临捏着软膏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常备药不是很正常么?”祈临将棉签压在他的手臂上。
药膏和喷雾都有开封过的迹象,祈临处理淤青的动作也很熟稔。
祈临把药贴压好,抬头就对上陈末野轻垂的视线,他心绪微晃,随后别开脸。
陈末野的体温在晚饭之后又升了些许,祈临看着水银温度计上逼近38的体温,几次想带他去医院。
然而陈末野却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甚至在晚饭之后还打算刷两套题。
祈临非常严肃地制止了他不可理喻的行为,将人指挥到床上去。
陈末野看着他绷着脸给自己压被角,眉眼松展:“其实不用这么紧张。”
“嗯,是。”祈临懒散地掀了他一眼,“你病得多有经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床上的人沉默下来。
祈临拍了拍被角:“行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允许你做了,现在给我好好躺着睡觉。”
祈临自觉这句话命令的语气很足,床上的病人应该老实一会儿,可是当他准备抽身回到小沙发时,却兀地和陈末野对上视线。
他哥半趴在枕头上,只露出一边眼睛,狭长的眼睫轻拢着,敛去了部分眼白,那茶色的瞳仁就占据了主导。
出乎意料的,认真专注的视线。
祈临有片刻的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