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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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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入宫?”

“自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见红衣少年从人群中闪身而过,一伸手就将皇榜揭落,卷在手心。少年背影轻快,把玩着那张金纸,好像只是取了一张邀游的请柬。

他转身时,阳光正好洒满肩头,少年顾盼生辉的面孔如灿灿烈阳,灼得贺吟胸口一片滚烫。

这只小凤凰也太漂亮了,贺吟想。

“快来啊,想什么呢?”

被这一声叫回神来,贺吟勉强压下心头震颤,连忙拾步跟上,在沈樾之身后随着士兵一道入宫了。

马车载着他们穿过重重街巷,车轮碾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规律而绵长,在这个闷热的午后令人不由昏昏欲睡。

沈樾之也不知过了多久,舆壁上传来“叩叩”两声,随后人声隔着帘子传来:“两位贵人,皇城旧例,车马止步于宫门之外。还请二位下车,随在下入宫面圣。”

掀帘而出,沈樾之一眼望去,不由感叹此地真是绝景。

朱漆大门巍然高耸,门钉寒光凛凛,衬得人渺小如蝼蚁。高墙深院之间,雕阑玉砌,飞阁流丹,整座皇宫像是一只沉睡的巨龙,盘卧在上京的正中央。

入宫后,沈樾之才发现这宫中步道皆是以玉石铺就,玉光晃晃,映着天光云影,宛若水面微波。

宫人们结队而过,不敢高声语笑,只垂首疾行,如流云拂动。唯有远处传来几声清越钟鸣,一声重过一声,回荡在这象征皇权的万丈宫阙之间。

上京一片惨淡愁云,皇宫却未受任何影响,好似世外桃源。

直到被领至金殿外,沈樾之仍有些恍惚,刚想转头说些什么,就见前方一众内侍忽然驻足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抬眼望去,正见一人拾阶而下,雪缎似的素袍无风自展,步步生莲。

那人不过双十年华,眉目清丽,清癯而俊秀。与贺吟那种昳丽迫人、不可亵渎的长相不同,他看起来更平易近人,面生柔光,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沈樾之看得愣住了,这与他想象中鹤骨霜髯的国师完全不一样。他那爱美之心又忍不住一跃,不由抻长脖子多看了几眼,由衷赞叹:“……好一个美人。”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就被一道宽大的袖袍生生遮断——贺吟不知何时凑了上来,在他眼前将美景美人都遮了个干净。

沈樾之推了一下贺吟,问:“你干什么?”

贺吟语气淡淡:“今日太阳大,我帮你遮着些。”

“用不着。”沈樾之简直被气笑了,“你还是给自己遮吧。”

“……”贺吟心焦如焚,简直要被这一缸大醋淹死,他抿了抿唇,最后放弃了一般,“那你不要只盯着他。”

沈樾之一噎,半晌方笑出声来,笑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你又不是我道侣,凭什么管我看美人?”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是——但这话贺吟实在说不出口。他瞧了沈樾之一眼,幽幽道:“虽然我成神多年,但你这样还是能坏我道心的。”

这话一落,沈樾之竟无从作答。

贺吟目光微黯,目光凝在沈樾之身上,久久不语,心底却有个想法不住地冒头:要是这只小鸟哪里去不成,是不是就会多看他两眼呢?

到底该如何做,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只看他一人呢?

为什么过往唾手可得的,这一世他却怎么也追不到、握不住……

转瞬之间,厉昭已经步至近前,仿若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微微笑道:“我是国师厉昭,两位就是揭榜的能士吧?瘟疫一事,确实棘手,还望不吝相助。”

沈樾之迅速敛了情绪,拱手一礼:“不敢当,国师大人请放心,我们自当尽力。”

厉昭问他们的姓名与来历,沈樾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贺吟道:“这是我家少爷,姓沈,对驱病之术颇为精通,我是他的贴身随从。”

“是吗?”厉昭的目光扫过贺吟的脸,最后落在了沈樾之身上,半信半疑地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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