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1页)
情到浓时,沈樾之全身上下都是绯色,他挂着贺吟的脖子,在涌动的浪潮上,黏着嗓子求:“贺吟,贺吟……给我留个标记,留个念想,好么?”
一开始贺吟还没听懂,后来沈樾之翻来覆去地说,他才终于模糊地应了一声。
沈樾之体力不支地合上眼,半昏半晕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痛醒的,但这与之前那种痛不同,而是一种细密的刺痛,他伏在床上,汗津津的,浑身就只有肩上搭着一块汗巾。
沈樾之咕咕哝哝着说话,跟撒娇似的:“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又费劲地向后撇了撇头,眼眶那一圈儿红还没消下去,活像只被人按在被褥里的白兔子,贺吟打眼一见就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不是要个标记吗?别动,我在给你刺青……”贺吟的指尖微凉,蹭过他的脊骨时,他忍不住软着腰塌了下去。
即便如此,沈樾之依旧乖乖地任贺吟在自己皮肤上勾画图案、填色,他将下巴垫在胳膊上,心里美得冒泡泡,从头到尾都不曾哼过一声疼。
直到刺青完成时,贺吟才摸着那块肌肤,再次开口,声音又沉又哑:“樾之,我们,算是真正的道侣了。自此以后,休戚与共,你……可不准后悔。”
后来沈樾之对镜自照,才知道那是一朵生于后腰的红莲,莲瓣如焰,色浓似血,仿佛不是纹在肌肤上,而是自骨缝中生出的孽火。
贺吟也爱极了他这处,每每与他坦诚相见时,总会先寻那朵莲,仿佛寻到才安心一般,有时还会在那处亲上许久,弄得沈樾之羞得不行。
可是,这些,通通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也只有最为亲密的道侣,才会知道。
重生一次的好签,并非只有他一人抽到了。
眼前人,原是旧相识。
“你怎么了,樾之?”贺吟也察觉出他的异样,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有。”沈樾之声音略微发抖,“别啰啰嗦嗦问那么多了……你快些,直接来吧。”
贺吟脑子嗡地一响,再也顾不得许多,只管拉着沈樾之,往极乐之处去了。
尽管此地没有水源,但水声却不绝于耳,黏腻又暧昧,伴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那是一根赤玉金链,挂在白皙的脚踝上,随着上下颠动不断碰撞在一起,声音越来越急,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刻。
“啊,你……”沈樾之软绵绵地在那人胸口捶了一下,头一耸一耸地磕在树干上,太深了,小腹酸痛得厉害,“不……嗯……不行了……”
“樾之……樾之……”贺吟一张玉面湿漉漉的,被汗打透了,他贴着沈樾之的颊侧不住厮磨道:“我喜欢你,樾之……”
沈樾之的胃部忽地一阵痉挛,他伸手拨开贺吟额上黏着的发丝,很轻很轻地露出一个苦笑。
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几乎是皮肉贴着皮肉,可胸膛里装着的事却千差万别。
这注定了他们不欢而散的结局。
…………
贺吟酣睡之际,身旁的人睁开了眼。
沈樾之拖着酸软的身体爬起来,某处一片湿黏滑凉,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在穿衣的时候,又看了看身上的青青紫紫,尤其是他腰侧的手印子,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这人素日里装得极好,怎么一到这时候就这么多奇怪的癖好,简直是人皮兽心!
沈樾之坐在贺吟身边,本想给他一巴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盯着贺吟长长的睫毛,叹出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喃喃:“你若不是贺吟,就好了。”
人和人的相处,最重要的还是讲一个“缘”字……现在看来,他和贺吟次次错过,或许是真的没有缘分。
从前是他强求,如今倒成了贺吟不肯放。
他们两个,都是庸人自扰的蠢货。
已经知道只会结出苦果的树,还有必要再满怀希望地种第二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