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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杏仁妹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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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缙之视线从她脊背上滑过去。

很薄的一张背,颈后领口因不合身而敞开一截,指头似乎能轻易将她从里面剥出来。

“好像是意珠姑娘?”

吴泽不知该不该拦,犹豫看向谢缙之。

瘦削一点影子,晃动间手掌好似已压到她颈后凸起的白上。指腹几不可见动了动,谢缙之制止她:“好好走。”

就一句话,意珠老实停下,变成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板一眼挪过来。

跑起来时没感觉,停下才发觉闷热如层膜盖在口鼻上,叫她喘得厉害。

意珠全忍在喉咙里,等走到人面前了才咳两下,乖乖开口:“哥哥。”

谢缙之没有回答。

他五官斯文清贵,额发漫不经心垂下,眉眼浓黑显得人愈冷白。

衣形下肌理线条平展,肩同胸都贴着衣料,有种蓄势待发的内迫。

虽是青年,常年掌权的稳重令他有种介于长兄和父亲之间的俯视感。

意珠尚说不清,只觉得他看来的目光总是很重,辨不清。

谢缙之不说话,她就自觉缄默站好,笔直得像棵小树,发梢上的水珠一串串往下滴。

对这个带回家的庶妹,谢缙之没有其他想法。

谢家父子俩关系不好算不上什么秘闻。

已到中年的父亲情事没断过,身边纠缠不清的女人一茬一茬变换。

母亲为此郁郁寡欢病逝,谢承平装模作样垂泪,日日打扫亡妻院落,又同谢缙之承诺日后嫡子只会有他一人。

没过一年,谢承平就抬了个安分守己的续弦进来。

演失意缅怀演久了,后院杜舒兰假模假样哭两回,他便也为另个失去的女人,为那没见过的孩子叹息。

人活着时不如何珍惜,死了就变成怀缅一生的珍宝,不搭台唱戏真是浪费了好苗子。

于是谢缙之归京过路,把人给他顺手带回。

可以说玉佩在谁手上,究竟是不是谢意珠,谢缙之漠不关心,也不打算深究。

滥情不忠的谢承平痛心她,就如同痛心早亡的妻子一般。

她踏进谢家,是带来场好戏,是谢承平表演父爱的媒介。

由她唤上声哥哥,谢缙之感到种极淡的讽刺。

吴泽打破寂静,问:“姑娘怎么从那边跑来的?”

意珠指指一墙之隔的院子:“我住在那。”

吴泽脸上闪过丝惊讶,公子周遭不住人,这是谢家一贯知道的。

他来不及细问,谢缙之冷淡开口:“找我何事?”

先前做什么都跟着谢缙之,骤然分开又再见,她才会下意识跑过来,意珠踌躇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小心翼翼瞥去,谢缙之大她六岁,青年人的脸窄而深,鼻梁线条流畅而挺拔,左耳上一点简短的痣。

长兄好像由简洁合衬的既定方块组成,黑白分明每,井然有序,站到他面前来最好是有正事要说。

“我……”意珠想到那块捡到的玉佩,又想起她沐浴时顺手将其压在裙衫上了,没来得及拿。

没有人说是来还玉佩,结果两手空空的。

她懊恼低头,咳嗽两声,好半天才破罐子破摔般答:“我想见你。”

谢缙之:“……”

府上不乏费尽心思和公子搭话的人,吴泽见过许多,但真没见过谁这样直白。

意珠姑娘说完,就低头不敢动,吴泽一时分不清她是胆大还是胆小。

正看着,身上落下轻飘飘目光,吴泽一凛,听谢缙之驳回先前提议:“明日上朝奏章早已写好,没有改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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