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页)
云杳嘟囔一声,“哪儿有大老爷们儿洗衣服的,婶子们见了可得笑话你。”
挣扎过后,“算了,鸡晚点吃,我先去把衣服洗了的。”
虞烽摁住他的肩膀,“你既舍不得我丢面子,那我便拎远了些洗,这是小事。”
这还没动手弄呢,空气中仿似就飘起了的鸡汤的鲜美,云杳舔了舔唇,最终还是被说服,“行吧,我这就去烧水。”
野鸡不仅肉质鲜美,就连鸡毛都是好东西,虞烽逮着的是只公野鸡,颜色鲜艳,尤其是尾巴毛,能做饰品什么的,拿到集市还能卖点儿小钱。
不多时,云杳便端着一盆烧开的水出来了。
虞烽拎起鸡就往里头扔,而后拿着棒槌一阵戳。
其实烫毛,滚开的水里泡上片刻就行,烫久了影响肉质。
云杳撸起袖子,“差不多了,拎起来。”
两人脑袋对着脑袋蹲在地上,玩儿似的揪着野鸡毛,揪下来的放在一早准备好的布上,让其慢慢晾干。
虞烽早先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莫说是做,即便是见到也难得。后来到林家村做了牛,见了也只觉家务繁琐磨人。
可自成了林广定,后又住进新屋,这些事情都贴在手边,且小竹笋和银花婶日日在做,心疼或体恤,其实更多是舍不得。
虞烽会开始抢着做这些事,可就是小竹笋时常顾惜他。
“你还是擦擦手去池塘洗一洗的,昨夜又在山上待了半宿,别跟我在这儿耗着了。”
虞烽不乐意听这些,“跟你待一块儿,哪儿能说耗?”
“这本就不该是你干的活儿。”
“那什么才是我该干的?”
云杳一时间,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归像这种围着灶台打转的活儿,不应该让你来做,你是……是要做大事的。”
幼时对虞烽积攒起的那抹光环根深蒂固,哪怕说换了副壳子,云杳也难以说服自己别在把虞烽往高处想。
“我就是觉得,你做这些事,怪可惜的。”
整个人都怪可惜的。
可他又不敢真把心里那些话说出来,更不敢提及那日在猎屋对他讨得的那几个心安答案,如今让他的良心备受折磨。
要知道,虞烽的家人尚且在世,有可能他们未得到他的消息,还在等着。
云杳他一个乡野小哥儿,还是个嫁过人的,配他实属配不上。
一旦虞烽找回原先的身份,他俩就是云泥之别,对方哪怕对自己再坚定,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硬着脸皮跟过去。
说白了,当初就是想让对方二选其一,可真当虞烽坚定的选择自己之后,他心里又为自己的私心犯堵。
越是在意一个人,就越是忍不住为对方考虑。
云杳就陷入了这样一个僵局当中,不想还好,一想就扰得他心烦意乱。
见他眉宇都快打结了,虞烽抬起手臂蹭了蹭他的额头,“想什么呢,这一脸苦大仇深的。”
云杳抿了抿唇,“就是觉得眼下这日子过得太安逸,不心安,觉得都像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