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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吗?”那女子蓦地开口道。
长青才止住恶心,蹙眉刚想反问什么意思。却突然被一阵骨髓的刺痛袭击,身形一晃,直到往后靠墙壁才堪堪站稳。
不对劲,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黑、扭曲。
心跳狂躁地鼓动着,很快,他发觉不对劲,一股灼烧感自心脏猝然而生,沿血管脉络流向全身,点燃躯壳。
这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鳞发作了。
转瞬间,长青脸上,身上都爬满了豆大的汗珠,而这些汗又在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后哗得蒸腾。
他感受到身体的水分正在急速流失,连每一口呼吸,都被苦涩和烈焰篡取。
是那个粉末的问题。
“你给我下了什么?”
“甘心草。”
她忽地咧开嘴,显出一副似哭似笑的情态。死死瞪着长青的眼神极为幽怨,几乎要将他人肉剜下几片才作罢。
可说话的语调却毫无波澜,叫长青想起虔诚念咒的信徒:“山祖的神赐。”
听闻“山祖”二字,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席卷过长青的大脑,同时仿佛有一根刺瞬间扎入他的心脏。一下子唤醒了他隐埋许久的记忆。
他明白了这个人古里古怪的话。
那是只有长家村人才能听懂的话。
山祖是长家村的镇山宝。
而甘心草则是一种生长于犬牙山里的野草,气味奇苦无比。
但在长家村,却传承着这样的礼俗——村民会给村里的新生儿每月浸泡甘心草汤,直到孩童三岁生日。
长青自然是泡过,所以这个味道已经在他拥有记忆之前就刻在了骨子里,熟悉,却又不知其所。
被人一点,便彻底回忆起来过来。
他并不知道甘心草的作用,是祈福?又或是驱邪?那是山祖的神赐,长家村村民一直虔诚地做着。
而知道这种习俗的人,定然是知道长家村的存在。
“你要做什么……”长青用尽了力气,声音仍旧微弱。
他的身体已经要靠不住墙,缓缓有了下滑的趋势。
骨肉都在重组,五感已然要化作虚无。他宛若溺水者,濒死的剧烈喘息,伸长脖子想要汲取最后的氧气。
但模糊的视线仍然看到人影的靠近,但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鳞就是种蛮不讲理,很折磨人的毛病。
“你猜?”那侍女一步步走近,神色轻松,抬起长青的下巴,看到他虚弱的样子非常满意。“你哪位…唔,朋友?还是更亲密的关系?是叫屈黎没错吧,你说他要是知道你的秘密……”
她俯身凑到长青耳旁,蛇嘶般道:“还会接受你吗?”
说完她咯咯笑起来,像一个不知分寸的顽童,为探究到他人的隐私而沾沾自喜。
可惜长青眼下没有力气给她更多的表情,只是无波无澜地扫了她一眼。
那女人没从长青脸上看到想要的情绪,不爽地呵了声,再抬手便直朝长青的衣领而去,一把拉开,在看到底下血色与乌黑交织共舞的纹路后又笑地大声。
简直就是疯子。
她笑完,继续探手下去——
但动作一僵,再摸,表情剧变,五官狠毒的皱成一团。
猛地拽起长青,凑近逼问:“你玉佩呢!”
“昂!说话,你的玉佩在哪?”
长青的头随之偏向一侧,但他却无畏的撩起眼皮,斜眼冷冷地望着那女人,勾起唇,一字一句道:“你、猜?”
“你——”女声音调骤然拔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声猛烈的撞门声响掩过。
楼上门开了,白光如潮水般瞬间涌入昏暗的楼道间。
“妈的!”那女人骂道,她将长青往地上一扔,知道来人了,最后吐了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