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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元朗摇头:“我不找林飞奴。姐姐,今天还做雪衣豆沙吗?我回到家才知道姑母和几个姐姐来了。她们没有吃过雪衣豆沙,都好奇想尝尝。可是那几份不够分。姐姐——”
林知了顾不上他,指着伙计:“跟他走!”
伙计带着不明所以的少年去后厨。小章公子看到案板上全是雪衣豆沙又惊又喜,也不慌了。背着小手打量一番,叫伙计拿食盒,给他来六份。伙计把食盒给肢体不协调端菜容易撞到桌子的同事。小章公子又要蛋糕,他祖母牙口不好,最适合吃蛋糕。然而蛋糕还在蒸,伙计只能请小章公子稍等片刻。
小章公子不吃饭干坐着尴尬,注意到他把兄弟端着肉夹饼往楼上跑很是忙碌,认为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于是跑到外面,看到盯着仁和楼打量的几人:“几位公子,吃面还是吃菜?”
这几位正是伙计先前想要上前理论的三位书生,他们发现仁和楼伙计换了,看到炮竹猜到今日开张,就认为里面的食客都是托。只因仁和楼正房五间,很是宽阔,哪怕楼上楼下空了一半,每层也有四五十人。开张第一天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三位书生不好意思当着少年的面说这些。他们摇了摇头。小章公子也不恼,心里嘀咕一句,没口福!
转头发现打东边过来几人,小章公子又问人家吃不吃面。这几位正是听说仁和楼的面便宜来占便宜的街坊。
他们随小章公子进去看到拉面,还没吃就觉得这顿饭值了。那三位书生想看看这几人是不是托,结果看到刘丽娘削面。
几人目瞪口呆。
随后又看到拉面,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离开,只因章元朗在门边,他们怕进去被嘲笑。
小章公子自小在人堆里长大,打眼一瞧就知道几人怎么想的,他哼一声:“假清高!穷讲究!”
“说谁呢?”
小章公子吓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把兄弟,气得凶他:“人吓人吓死人!”
“是你做贼心虚。”林飞奴把盘子递过去。
小章公子吃过月牙形角子,但是很小,他可以一口一个。盘里的角子有他巴掌大,还是炸的,他以前吃的是煮的蒸的,是以小章公子想尝尝,“给我的?”
“我一个你一个。”林飞奴跑上跑下,肚子咕咕叫,正好厨子调了鸡蛋韭菜馅,林知了就炸几个,叫他和薛瑜吃点垫垫。
薛瑜很渴,不想吃东西,便宜来得巧的小章公子。
小章公子不拘小节,拿过来倚着门框就啃。小鸽子见他这样也没有扔下他回屋。
被仁和楼以前的掌柜和伙计伤到自尊的不止刚才三位书生,还有很多街坊。街坊看在薛郎中的份上想进来,可是一想到上次在仁和楼吃饭被嫌穷,他就准备随便对付一口。走过去又想到门边俩少年吃得香,停下犹豫许久,转身进来。
小鸽子和小章公子同时伸出一只手,异口同声:“里面请!”
这位食客顿时心里舒坦多了,到店里脸上也有了笑意,跟从楼上下来的薛二哥打声招呼就找个空位坐下。
林知了发现章元朗来了就不想走,再次走出柜台提醒,“鸡蛋糕好了。”
少年用小鸽子的手帕擦擦手进来。林知了叫伙计送他回去。少年摇摇头:“我的侍从在那边。”
他跑得快,侍从追上来他正好在后厨,导致侍从以为他还没来,就满大街找他。若不是他靠着门框吃东西,侍从定会跟他再次错过。
伙计把两个食盒递给侍从,林知了冲小章公子招招手,荷包还给他。章元朗拒收。林知了笑着说:“你给的钱没用完。”
章元朗接过去,几片金叶子都在,只是少了两块碎银,这让他很是意外,“姐姐,一份雪衣豆沙多少钱?”
林知了:“四十啊。”
小公子惊得张大嘴巴,原来他没听错,不是四百啊。
林知了:“现在信了?不是我催你,食盒里面水汽上来,雪衣豆沙就成了雪团。”
少年拍拍他把兄弟:“明天学堂见!”
小鸽子嫌他的手没擦干净,抬手拨开。少年也不生气,但他调皮,朝他脑袋上揉一把就往外跑。
小鸽子气得跺脚。
林知了把弟弟拉进去,“坐下歇会。店里这么多伙计用不着你忙前忙后。”
少年出去玩半天有点累,又楼上楼下跑了两炷香,脚底板生疼,就找个角落坐下。
薛瑜下楼,林知了也叫她坐下。薛瑜去盛一碗排骨清汤。少年见到也渴,也去盛一碗清汤。
在他俩隔壁桌坐下的食客问汤多少钱一份,薛瑜告诉他七文,大白馒头三文,汤喝完可以再续一碗。
食客担心一碗素面吃不饱,闻言知道该怎么选,一碗素面,一份豆腐干笋骨头汤和一个馒头。
素面和骨头汤没叫这位食客上瘾,食客反而又要两个白面馒头。薛瑜看他几口一个馒头,心说关中百姓真爱面食啊。
关中百姓也会做面食,可寻常人家不舍得往馒头里放糖,又因农家事多,揉好就上锅蒸,不给馒头二次醒发的时间,以至于这位食客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吃到有回甘的馒头。
食客看出薛瑜和林飞奴跟掌柜的关系不浅,只因伙计送面和馒头的时候都会问一句俩人要不要吃点别的,他就问薛瑜可不可以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