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醒来（第2页）

“院正，你坐吧，宫内不需要你了。”宁望凝视着这位老臣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李院正，神情不明。

李院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张了张口，还是咽了下去，宁望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思自然是知道。

李院正朝着宁望一拜，落寞地准备走了。

宁望却望着他那佝偻的背影出了神，少倾才对着徐安说道：“查出是哪里下的毒了吗？”

“一个是那日的饴糖，另一个是……”徐安低着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宁望疑惑地回头，是什么让他不敢说？

“说。”

“是陛下那日给公子绾发的簪子，昨日公子的手正好被簪子划破了，流了点血。”

宁望猛地怔住，他想过那人的手伸得深，可是没想到会这么深，饴糖好说，毕竟是从御膳房拿的，中间经历了多少人的手尚未查清，那簪子可是他从宫内的宝库亲自挑选的。

那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宁望会挑什么样式的，必定是之后下的手。

宁望眼神越发深沉，殿门没有关，一阵风裹挟着风雪呼啸而过，吹乱了他鬓角的几缕碎发。良久，他说道：“去查那簪子经过几个人的手，查到后带上几个人，随孤出宫去。”

其实被下的毒的物品远没有这么少，只是刚好中的是簪子和饴糖的。

*

老太傅听到宫里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好似变成了一块石雕，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年迈的双腿站到发酸他才急促地吸了口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这可把院子里扫撒的仆役下的不轻，赶紧就拥上来把他扶起。

老人经不起摔。

可是老太傅也没想到过李院正竟然会因为觉得这般的死法太过于轻松而主动给出了解药，更没想到宁望会不相信李院正从而找一个民间的大夫验证，那民间的大夫还真有这般的本事能看出来。

最后棋差一招，全盘皆输。

“陛下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老太傅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宁望踏进门来的鞋。那鞋子上粘了些泥，在院子里还没有消融掉的雪的映照下越发明显。

他闭了闭眼，由身边的侍从扶了起来，颤着声问道：“陛下今日来所谓何事？”

宁望没有说话，他摆了摆手，吩咐身边跟着的侍从都下去，老太傅见此心下更是一沉，下人们也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都低头肃立。

冰天雪地里，这对师生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良久，老太傅叹了口气，对着下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得了指定，井然有序地都走了。

等到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老太傅终于走到院子里的石椅上：“陛下坐下吧，恕臣刚刚摔了一跤，现在站不久。”

宁望于是走到另一个的石椅边坐下：“老师，你不该做出此事。”他说着从袖子里扔出个簪子，正是那支梨花流苏簪。

日光下，那只簪子在老太傅眼底闪烁了一下，刺眼的反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上。

“陛下都知道了。”他肯定地说着。

“我想过很多人，但是思来想去能把手伸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多，跟何况是知道三十年前那庄下毒案的。”

老太傅抬头，那双眼睛眼皮是耸拉着的，显得一大一小，没穿官服的时候看着也就是个民间的小老头：“臣只是不想陛下被那等……迷惑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