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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为,他会被丢下一年;努力一把他或许就不会远离他们……
只不过现在是失败了,就被推得更远了。
及川那句[重要]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悠一的父母也对他说过[重要]呢
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离开了?
「或许……这一切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吧。」悠一这么想到。
于是他开始绕着走。
以前会特意等在初三的楼梯口假装偶遇下楼的及川,现在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笑声,就立刻拐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数瓷砖上的裂纹。
用自己脑袋里的声音掩盖外面的笑声。
卧室那扇随时能被翻进来的窗户被他上了锁,窗帘紧闭,连带那些印着三人笑脸的照片,都被他用旧报纸裹了三层,塞进床底的纸箱。
只要他看不到,就什么都可以过去。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藏好,这样就能去迎接又一轮的孤独。
直到某天值日他抱着垃圾桶经过体育馆,听见里面传来“嘭嘭”的扣球声。
那声音像生了钩子勾得他脚步发沉,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见及川跳起时球衣下摆扬起的弧度,和岩泉精准扣下的球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
他应该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和他们打招呼,最后只是什么也没做地站在那里,远远地、静静地看了好久。
这距离好远,就像两年前他进不来北川一中时那样“远”。
悠一是矛盾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他也知道只要和阿彻小岩说明白,他们一定会告诉他“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丢下你?”
但悠一迈不出这一步,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只是预见了一种结果,然后害怕地僵在原地等它降临。
猛然的,心脏好痛。
他踉跄着逃开时垃圾桶撞到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里面的纸屑撒了一地,像他怎么也收拾不清楚的心事。
而体育馆里及川的托球突然偏了方向,砸在网柱上发出闷响。
“怎么了?”岩泉捡球时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望着窗外空荡荡的走廊,眉头拧成了疙瘩。
“没什么。”及川打球打得一身汗,指尖却莫名发凉。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朦胧的、好像这个夏天的风,在他感知到之前就先一步溜走了。
*
心脏好痛。
悠一惊醒时,胸腔里像是有只手攥着心脏狠狠拧动,钝痛顺着血管爬满四肢百骸。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凉得人发颤,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一绺绺贴在滚烫的皮肤上。
他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痉挛。
瞳孔在昏暗中张得极大,映着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却聚焦不了任何东西。
眼前晃过的全是及川说“必须认真拒绝你”时的侧脸、父母撕破脸的争吵,还有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独自缩在角落的夜晚。
他抬手按住胸口,指尖能摸到心脏疯狂擂动的频率,像要撞破肋骨逃出去。
急促的喘息声和那阵快要将人撕裂的疼痛,一时间在寂静的房间中清晰得可怕。
“悠一?!”
“你怎么了悠一?”
悠一的声音吵醒了睡在他两边的及川和岩泉,两人本还陷在混沌的睡意里,被这异常的动静拽得骤然清醒,声音里都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掩饰不住的慌张。
及川见悠一背对着他蜷缩在自己的被子中,肩膀抖得厉害,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就扯开了他身上的薄被,带着体温的身体立刻凑了过去。
岩泉则手忙脚乱地摸到墙边的开关,试图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