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道谢(第1页)
大军在城外扎营修整,裴景想要亲自帮沈清辞包扎上药,被沈清辞黑着脸推了出去。
“你自己上药,岂不是不方便?”
裴景仍不死心,想往里挤,却被沈清辞堵在帐外。
“谁说的?你不在我方便得很。”
“都是男人怕什么?”裴景有些暧昧地睨他一眼,压低声音,“难道你担心孤非礼你?”
那可没准。
沈清辞腹诽着,却说不出这种话。
“你发什么病?滚出去,再不走我拿剑砍你了!”
“孤可是刚救了你的命,你舍得吗?”
“你试试!”
沈清辞有些气恼地扯下帐帘,将那没脸没皮的人隔在帐外,在有些发热的脸上拍了拍,才开始给自己包扎上药。
不一时,又有人送干粮和水进来。
饿了许久,沈清辞也顾不上难不难吃,干粮就水几口吞下,然后别扭地朝帐外道:“多谢。”
帐外传来一声满意的笑。
两个时辰后,修整完毕,大军准备攻入城中。
沈清辞拎起弓箭想要同去,却被裴景强硬地留在营帐,还专门安排了几个人盯着他,不许他乱跑。
裴景自己倒是威风八面地骑在马上随军入城了。
沈清辞看着大军前头那个明亮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咬着牙扯下营帐的帷帘。
坐立难安地等了三日,终于迎来好消息:太子、康王被擒,叛乱已经平息。
回城时,裴景还想邀沈清辞同乘一骑,沈清辞这次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上马,宁愿自己走回去。
裴景只好自己也下了马,和沈清辞同行,直至将沈清辞送到家门前才离去。
两日后,圣驾回銮。
沈恪训终于回到家中,看到沈清辞身上的伤,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在家中对信王感激涕零。
他又气沈清辞冲动莽撞,担心若是就此纵着他,恐怕只怕将来遇到危险也不知回避,会惹祸上身,便罚了他两日不许出门,在家养伤。
沈清辞的伤恢复得很快,没几天便又生龙活虎。
他素来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因此伤一好,便打听了一个裴景在家的日子,拎着两坛酒去信王府登门道谢。
沈清辞从前没去过信王府,看守不认识他,不敢随意放行,见他说是道谢,将信将疑地入内禀报。
不多时,裴景竟亲自出门相迎,喜上眉梢地拉着沈清辞进去。
“裴景,”沈清辞不自在地抽回手,“我今日来是来道谢的,你别总……拉拉扯扯的。”
裴景也不在意沈清辞的推拒,笑着领人到了厅中,命人上来茶点后便不再让人服侍,将侍从都赶了下去。
“虽说你这人……很讨厌,但无论如何,那日你的确是救了我。”
厅中只剩他们两人,沈清辞有些别扭,道谢的话也说得干巴巴的。
“你说得没错,若我那日遇上的不是你,恐怕已经没命了。”
他抿了抿唇,在裴景面前扯出一个笑来,“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亲自登门道谢才有诚意。”
沈清辞其实是很爱笑的,他与朋友在一起时,谈天说地,四处嬉游,从不吝惜自己的笑。但每每对上裴景时,笑意便总会骤然消失,很快转为生气与羞恼。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的笑是为了裴景而绽开,裴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那你准备怎么谢孤?”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囊中羞涩,也买不起什么昂贵的谢礼。”沈清辞扬了扬手中的酒坛,“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味道很不错,要是你不嫌弃,就当是谢礼吧。”
“何须那些俗物,这便很好。”裴景接过酒坛,轻轻嗅了嗅,清冽的香气隔着泥封溢出,还隐隐带着槐花的芬香,大概是春时酿下的槐花酒。
裴景满意地把两坛酒放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