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傅(第3页)
张相在殿外,便知道姜容婵也在,进来行过礼后,半点目光不敢碰着她。
只怕控制不住想起陛下昨夜所言,一时失态露马脚。
见太后正给姜容婵看画像,张相忙不迭指着自家子侄。
“殿下,臣不但是张家家主,也是大胤忠臣,岂能放任殿下选此等男子为驸马。
这第一幅是臣长子,自幼好色,第二幅是次子,幼时遇庸医,伤了肾,恐怕已落隐疾,第三幅是臣侄儿,他母亲先前给他塞的通房有孕,家中嫌丢人瞒着外人,太后久居深宫不知此事。”
张相还想说,太后却面色铁青,呵斥道:“够了!一派胡言。”
太后额角跳得头疼,这些事她的确不甚了解。
可哪怕是亲弟弟,也没有这样拆台的,叫她往后有何面目见阿婵。
张相也不想贬低自家子弟,然而昨夜皇帝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后背阵阵冷汗。
姜容婵面上神色也淡下来,不想再多看一眼画像,轻声道:“母后,张相来访想必有要事,儿臣先告退了。”
待姜容婵离去,张相方才松缓不少,想到要说什么,喉头不住滚动。
“太后,大胤封国诸多,皆为皇族血脉,唯独高阳之主,长乐长公主乃异姓王之后,为消隐患,为何不令陛下迎她为后,顺理成章撤去高阳?”
太后听完,走到张相面前,垂眼似是思索,而后陡然抬手。
一声脆响,斥骂随之而起。
“混账东西,说出这种话也配食大胤俸禄?你敢把这话说与陛下听?”
张相一时默然,太后缓缓拧眉,目光游移不定打量他。
“这话,难不成是陛下的意思?”
太后眯着眼,想起多年前,每逢休息,长乐走到哪,太子便跟到哪。
与其说姜容婵与姜云翊亲厚,不若说是他趁着她孤身离乡,死缠烂打填补她身边每一处缝隙。
曾经,太后不觉稀奇,皇帝幼时便压力甚重,依赖给予他关怀的姜容婵也是正常。
如今,太后终于品出一丝不同寻常。
张相冷汗涔涔,算是默认,待宫人被摒退后,方才将昨夜事说出口。
“皇帝未曾封你的口,便是故意想让哀家知晓。”
太后不觉皇帝有什么真情可言,眉毛拧成川字,唇角两道深纹。
“对皇帝而言,长乐身上,有可利用之处么?”
“自然有。”张相毫不犹豫,“臣方才所言只是其中之一。”
太后稍稍放下心,宁愿相信皇帝是起利用之心,也不欲相信皇帝真起那种心思。
“你告诉皇帝歇了这份心,哀家活一日,便绝不允此事发生。”
“太后,何必呢?”张相心有戚戚,舔了下唇角,紧张道,“陛下想做什么,由着他便是。”
他将后半句“何况又不是真姐弟”咽下去。
太后脸色幽暗,嘴唇微动,像是难以启齿,跌坐回案边才缓声低语。
“你就没有想过,先帝为何待长乐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