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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兴,闻慈心情激动,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翻腾了好久才睡着。
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闻慈充满怨气地爬起来开门,发现是查介绍信的,她拿出自己的证件给他们看,关上门继续睡,但感觉没睡多久,下一波查介绍信的又来了。
闻慈:“……”她看起来很像犯罪分子吗?
省城的检查果然严格,一个晚上,闻慈被叫起来两三次,到最后,她恨不得把介绍信贴在脸上,第二天一早,她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上的火车。
久不熬夜,一熬夜闻慈感觉要猝死了。
这趟火车要开三十多个小时,仍然是徐截云帮忙买的下铺,她找到位置,也顾不上被子脏不脏了,等列车员查完票,便沉沉地倒在枕头上睡着,再醒来时是被太阳晃醒的。
闻慈无事可做,就坐在下铺上,望着窗外春天的原野发呆。
她带了一点鸡蛋糕垫肚子,但没带正餐,三餐都是去列车上的餐车买的,邻位的小孩子从她一睁眼就开始鬼哭狼嚎,跑来跑去的尖叫,闻慈托着腮瞅着,满脸惆怅。
好想念小志小圆啊,和这熊孩子一比,简直是小天使。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八点多,熊孩子累了,终于倒在床上睡了。
而闻慈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由衷的希望这孩子明天晚点醒。
不知道几点。
昨晚被拉下的窗帘子被“刷”一下拉开,黑暗变成锃亮,闻慈眼皮下的眼珠子滚动了下,涩得发痛,她迟迟慢慢地掀开眼皮,被雪白的日光刺得猛地闭上。
“干啥呢干啥呢?你吵着姐姐睡觉了!”
熊孩子的奶奶把扒在窗边的孩子拉了过来,朝闻慈讨好地笑笑,“这大太阳都起来了。”
闻慈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这才五点!
她什么也没说,从包里扯了件衣裳,往脑袋上一盖,又闭上了胀痛的眼。
半梦半醒睡到八点多,闻慈到底是扛不住魔音穿耳,从床上爬起来了,等列车员到了时候,她请人家帮忙看了下行李,端着饭盒快快地跑去餐车打了饭。
没办法,她现在三餐很规律,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和熊孩子相伴到下午三点,等“首都站到了”的广播想起来时,闻慈如释重负。
可算到了。
再熬下去,她的耳膜都要穿孔了,闻慈忙不迭收拾行李,带来的小零嘴儿都吃光了,本来是可以给遇到的小孩分分的,但这熊孩子太可怕,闻慈直接自己全吃了。
行李包轻了一点,但不多,闻慈掏出梳子理了理头发,刚洗完一天,还没油。
她第一个站到了车门旁边。
火车发出巨大的噪音,闻慈身体一晃,等撑着墙壁站稳时,车门就在眼前被拉开了。
“大家慢慢下车,不要挤,”列车员喊着没起到任何作用的话,闻慈感觉到身后传来被海浪拍打的力道,她连忙跳下车,拎着行李箱四下看了看,跟着红色的标识往外走。
首都火车站很大,比北省的省城火车站还要大。
闻慈站在人山人海里,像是水波里的一条小蝌蚪,千万只脚都在往外面迈,她只能顺着人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踮着脚往周围望,感觉自己似乎得了散光。
好多人,全是人。
这真能找到宗少和吗?
闻慈心里打怵,早知道应该让徐截云约定一个固定的位置,这下好了,隔着各种激动的喊声和吆喝声,她瞪大眼睛往密密麻麻的人堆里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棕色夹克,棕色夹克……”
她的眼睛忽地一亮,“棕色夹克!”
接站的人堆里站了个很高的男人,和徐截云精壮的高个儿不同,他是有些文弱的瘦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算是鹤立鸡群,很是显眼。
他五官端正,生了一双很特别的丹凤眼,略为狭长,看着很有点潇洒的魅力。
闻慈想起来徐截云的评价:“长得人模人样。”
肯定是他!
闻慈想往哪边走,但人流裹挟的力量太强大发,她一个拎着重重行李包的姑娘根本抗衡不了,好在对方似乎看见了她,高高地喊了一嗓子,“闻同志?”
闻慈简直热泪盈眶,腾出一只手用力挥舞,“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