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突遇降雨(第2页)
“如果他只是拒了斯坦福,都不会怎么样。只是eyran表哥这次完全过火,断了全部后路玩先斩后奏,打他老豆的脸,那是真真overboard(过头),信用卡全部被停掉,应该是被我那姨夫抽了几皮带,又在书房跪了二十多个小时,一滴水都没给喝。”
说完,曲铃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joe,你觉得他是为什么呢?”
…
车子停下,有人领余想进去。陈家的佣人多多少少认识余想,更不会多问,只最开始喊了声“余小姐”,就一路沉默着把她领到了三楼陈禹让卧室外,给了她一把钥匙后就静静退下。
大概有一分钟,余想才抬起手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敲了一次,然后把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紧紧阖着的门露出一条缝。
余想慢动作镜头一般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的窗帘拉了一半,半明半暗,她先看一眼床上,没人,被子摊在那。然后听见从浴室传来水声,里面灯亮着,油砂门模模糊糊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余想没再往里面走,就只是站在门口。
等到那扇灰色油砂门被推开。
陈禹让只是洗漱,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衣,走出来时没立刻看见她,神情淡漠,唇线绷得直,模样透出冷峻。冷白肌肤有一种好几日没照过太阳的感觉。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瞥过来,在与她视线对上的那刻顿住脚步。
时间仿佛停住。
谁都没有先说话,余想觉得自己的心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她看着陈禹让,总感觉他好像瘦了些。
最后是陈禹让先偏过脸,略过她径直走向窗边,拉上另一半窗帘,整间屋子都变暗。
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余想:“打了电话给尹霄哥。”
没再说话,陈禹让走到书桌开电脑,顺便倒了杯水。
余想喊他:“陈禹让。”
他没应,她自顾自说:“我帮你发邮件问了斯坦福招生处……”
倒水的动作停下,他看过来:“谁和你说的?”
余想不答,只接上自己刚才的话:“学费退回来了还可以……”
陈禹让似乎不想让她把这话说完。他把水壶放下,说:“在哪里念书都一样。”
听见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余想有些急:“怎么会都一样?你明明有更好的……”
“港大很好。”陈禹让平静道,然后仰头喝水,又将杯子随手搁到水面。
电脑屏幕是目前整间屋子的唯一光源,只描出二人的轮廓。余想分神想到曲铃说陈禹让被跪在书房的时候一滴水没被允许喝,而后拉回心思想要怎么劝陈禹让,她又听见陈禹让开口。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语气却散漫,仿佛半梦半醒中飘出来:“它值得你天天熬夜功课,为什么不值得我回来。”
空气静住。白天只要灭了灯关了帘,也就是黑夜,唯一能看见的,是隔绝昼夜的那层窗。
这段时间来,两个人默契维持着的体面、那一层玻璃,就这样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