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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高温闷热(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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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少爷到了,真真好久不见了。”从余想手里拿过酒杯,强制她放下,话里浮着不明的笑意,但是也藏着些真情实感的喜悦。他垂眸看余想:“不过去?”

“他们会过来啊。”余想语气淡淡,依旧不往那人潮处看一眼。

青提不知什么时候吃完了,她拿起刀叉,叉了片熏肉,不太好吃,但还是一片一片吃着,最后干脆推到焦牧面前,让他解决:“james,请你吃亚硝酸盐。”

焦牧拒绝:“joe真是慷慨。”

“joe真是冷酷无情,不出来接接我们两位仆街仔。”忽然一句戏谑的男音,边昶月依旧是那副花花公子潮男模样,精心打理的短侧分发型,不愧是ig随便po张照片就有几千妹妹仔点赞的全港头号渣男。

“不见得仆街仔有这么多热闹,汤姆·克鲁斯来了林港也没marion受欢迎。”余想的语气仍旧不咸不淡,但人已经站了起来,接过边昶月的拥抱,在双掌虚虚扣在边昶月的后背时,视线和他身后的那双眼猝然碰上。

并不那么标准的桃花眼,不笑时亦有浅浅一道卧蚕。眼皮却窄,前沿和眼角交叠着,收得格外锐利,刀锋般不留情地削去了桃花眼的潋滟,凌厉清迥的深色眼眸,像是火山湖里的黑曜石,浮着亮,却是冷的。

那双眼就这样毫不回避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淡水湖泊就要倒流,重新变回灼热的岩浆,要烫到她的眼底,再一路烧到她的心里。

而边昶月恰好松了手,余想顺势收回眼,面色如常。

边昶月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又朝余想眨了下眼,而后自顾自勾了下唇,像是展现惊喜一般让出半边身子,一副“你意不意外”的语气:“这还有一位仆街仔。”

酒吧里,一首漫长的《冷雨夜》终于放到尾声:“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

斑驳的光,不会鸣叫的猫头鹰,一片复古的腔调中,惊鸿一瞥般地露出那张面孔。

直至现在,林港城里还有一定比例的混血儿,譬如花花大少边昶月。而陈禹让不是混血,那张面孔却浓重立体过不知多少混血儿,眼、唇、鼻,完美配合,和边昶月一样,是天生的渣男长相,只是他更多贵气,也从来没用这张脸做过坏事。

隐藏logo款铅灰色套头卫衣,藏蓝色短裤,lvtrainer蓝白鞋,表带同全身色系match到足,十足有型的阔少穿搭。

瘦却结实的肌肉,极好的身材比例,高得过分,宽肩窄腰,迷妹们评价“劲到爆”。一出现,就挡住了大半光影。

余想站着,只能仰头,看见他的下巴,和微微下垂、恰好落在她的脸上的目光。

曾经,她是看见过他的头顶的。

是那天他背着她,她故意去玩他的头发,笑他“eyran你喷了发胶”,他不在意,懒懒笑着:“靓仔是事实。”

从离家几公里的大道一路走到半水湾,林立在半山腰的住宅,进了家门才把她放下,看见余至君还没回来,就坐在家里陪她看他不喜欢的电视剧,直到她被剧情无聊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子的每一个角都安安稳稳掖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可那天其实是他生日。她说着要送他一个生日礼物,偏偏鞋磨了脚,叫寿星背回去。

又或者是她去看他的篮球赛,他总是绕到她坐的板凳前,蹲在她身边,等她嫌麻烦地拿出被指定买的矿泉水,唇角会单侧勾起一道弧度,引起观众席女仔们海浪阵阵的吸气与狂叫。

那双桃花眼却是望着她,只是望着她,汗水从发尖落下,一路滴落至人鱼线,等她看不下去,拿出毛巾给他。

2014年的林港夏夜,时空倒流,回到1991年的beyond演唱会,回到他背着她的2009,回到晒得生烟的球赛下午,回到三年前那个冷雨夜,被锁在家中的他跳窗出来,在雨里狂摁她家的门铃,她猜到是他,不理会,可管家不知道其中细节,把人带了进来。

那是陈禹让飞往美国前,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时光收回,此分此秒,此时此刻,被边昶月注视着,余想朝陈禹让深深望了眼,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却还是看着她,又似没在看她。

直到焦牧站起来,上前去,分别往二位“仆街仔”的胸膛重重锤了一拳:“两位少爷出街,chok过晒班网红。”(*)

边昶月哈哈大笑,直接摘掉焦牧的金丝眼镜,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又挨焦牧一拳,但那幅眼镜就这样停在他的脸上了。

边昶月打了个响指,回头看陈禹让一眼,又望余想一眼,看见她面前那个冻肉拼盘,直接在余想身边坐了下来,叉了片切火腿,哇塞咸爆,就看见余想眼前两杯酒饮——

一杯清浅柠檬黄,已经快喝完,露出杯底一颗晶莹青提;另一杯是覃忆给余想调的水果酒,粉红调的液体,满当当的,她只喝了一小口,留了很浅的口红印在杯沿,在幽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

此时的余想,情绪有点走样,一时忘记那杯酒是她喝过的了。

不过,纵使是记得,也不会觉得有多少关系,毕竟他们几个人熟悉过头,从小到大没少吃彼此的东西。

边昶月直接伸出手去拿那杯酒,指尖还没碰到高脚杯,另一只手就横插在他眼前,修长的手指夹住杯脚,半路夺走了。

紧邻着余想的另一个空座位,一道身影沉下来。连余想也说不出原因,她为什么对他身上的气味那么熟悉,清淡的乌龙木质香,她却能立刻和这个人对标上。

陈禹让在她身边坐下,将玻璃杯转了圈方向,侧过半张脸,对边昶月扬了下眉,其他的,一个字解释也没有。

余想坐在他们中间,他看向边昶月的目光要路过她的视域,可他好像把她当空气,没有洒漏半分视线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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