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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应寄枝也不是他想得那般可怜,至少还有人心里仍挂念着他。
“季公子,你想让我与夜哭表明心意,怕也不是心血来潮想当媒人这般简单罢?”
岁安话语一转,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季向庭身上。
“若能将夜哭劝服,对你来说便是一大助力。”
季向庭顶了顶犬牙:“只是凑巧,夜哭于我有用,而你又暗自恋慕许久,我将这劫数告诉你,是一举两得。”
“季公子可别高兴得太早,你虽将此事告诉我,然这是一道死结,即便我仍会像你所言相助与你,但以夜哭执拗的性子,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季向庭眨了眨眼,看着岁安的神色叹摇了摇头:“怎么在有些事上这般不聪明?你不觉得每次只要我靠近你,这块木头便尤为紧张么?”
“人家只是迟钝,又并非无情。”季向庭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岁安的肩膀,便晃着狐狸尾巴往外走。
“别再藏着掖着了,挑个时机挑明了,你对他而言或许要比应家还重要。”
岁安站在原地,难得被人说得脸红,折扇一开挡住自己的脸,看着不远处悠哉踱步的季向庭,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论不开窍,你与夜哭分明半斤八两!”
季向庭耸了耸肩,权当没有听见。
应家最后几缕烛火终于落下,应寄枝停笔,对着空旷的主殿内开口:“出来。”
木窗吱呀一声,露出季向庭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他熟练地翻过窗户跃入屋内,当着应寄枝的面便开始宽衣解带褪去外袍,随手挂在木架上。
“我才刚到,你便听见了?”
分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慢殿冷寂的空气骤然流转起来,有了人气。
季向庭眼尾垂下,终于在应寄枝的注视下生出浓浓倦意,似倦鸟归巢。
他步步走近,熟悉的冷香便愈发鲜明,待他整个人窝在应寄枝怀中时,已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别看文书了,几晚上没合眼,我今夜看着你睡。”
话虽这般说,可眼下怀中之人闭着眼睛拉长了音嘟哝,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模样,也不知是谁看谁。
桌案枯燥公文在他三两句话里再入不了眼,应寄枝手指圈住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一扣。
“先用饭。”
季向庭皱了皱眉,贴着他的耳垂半梦半醒地吓唬人:“吃过了,困,不许唠叨我。”
不讲道理的话语轻之又轻,似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主殿内的烛火终于尽数熄灭,一切归于沉寂。
帷幔轻柔地晃动一瞬,床榻生暖,耳边的呼吸声渐渐绵长,应寄枝垂眸瞧了他良久,将人抱紧。
一夜好眠。
第73章内斗
“应寄枝……”
应寄枝意识浮沉,如坠云端。
他知晓自己困于梦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梦境中清醒。
“应寄枝……”
迷雾之中,那道带着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唤越发清晰,他眼前逐渐浮现起一把纯白座椅,万千琉璃悬浮在那瞧不清面容的身影四周,映照出这凡间种种。
叮当几声脆响,几枚镜片被端坐高位之人掷于应寄枝脚下,在那残缺不全的画面中,倒映的是被剖骨取剑、满身是血的身影。
“许久不见。”
“可想好如何负隅顽抗了?”
应寄枝瞳孔紧缩,猝然自噩梦中惊醒,下意识伸手去探自己的手腕,却被人先一步握住。
“梦见什么了?灵力逸散得如此厉害,连我都拉不住。”
应寄枝下意识张口,却又在季向庭的目光里缄默,最后只是伸手将人抱紧。
无人瞧见处,应寄枝手臂处的暗红印记再次显现,忽明忽灭地闪烁不已,似是在因何种力量而躁动不安。
季向庭无奈地叹口气,寂静屋内唯有衣袍磨蹭间发出的轻响,他拍了拍应寄枝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