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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岁尚轻,心里装下的天地不多,只是想让应长阑付出代价。

应家实在是个庞然大物,但好在季向庭年纪轻天分高,加之应家中也并非如世人所言那般团结,徐徐图之便可。

虽天沛流离了许多年岁,但季向庭明白自己万里无一的天资,仍有心气。

只是几个月的鼓动毫无进展,便如一记闷棍砸在头上,叫他挫败不已。

这些人分明如此怨恨应家,却又在自己的诘问中陡然沉默下来,如潮水一般褪去,除却阖上的木门,再不留一点痕迹。

后来他才知晓,每个人进入应家时,都被种下了只忠于一人的蛊毒,唯有自己是例外。

而那蛊,根本无解。

在明白此事之后,季向庭在床榻上彻夜难眠。

应长阑定是发现了自己是季月之子的身份,才对自己如此特殊。

他想要自己的剑。

想到此处,季向庭便忍不住想笑,又是惧怕又是鄙夷。

这么多年过去了,应长阑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引心蛊……”

“你要解蛊带他们走。”

一道平静到极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季向庭警惕抬头,手中银光飞射而出,在月色下看清了应寄枝那张极为漂亮的脸。

“我帮你。”

“为什么?”

季向庭愣了一下,皱眉思索片刻回过味来,顿时饶有兴味地笑出声。

“你等不及想要应长阑的位置。”

应寄枝不置可否,他只是向季向庭递来一只药瓶。

“吃下去。”

一片漆黑中,唯有两双互相凝视的眼眸闪着光,季向庭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一口吞下。

他看清了藏于应寄枝皮囊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头毫无情感的怪物。

欲将人撕裂的疼痛如凶兽般咬上季向庭,他无声睁大了眼睛,踉跄一步倒在床上,张口咬住了被褥。

引心蛊。

季向庭曾听无数人说起过,这蛊虫带来的痛苦,如今亲身体验一番,却只觉要比之还难受数倍。

可他不能出声。

昏沉之间,他听见比他年纪稍长的青年开口:“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剑奴。”

季向庭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句话听得模模糊糊,咬着牙心里发笑。

父子俩一个德行。

黑夜漫漫。

季向庭不记得自己何时失去了神志,被蛊虫支配的本能让他一双眼眸血红,扑在应寄枝身上,将人按在地上。

他跪坐在应寄枝身上,鼻尖蹭在颈窝处,神志不清地嗅着对方皮肤下流淌的血液,露出一对尖尖的犬牙便咬了上去。

月色如水,笼罩在似纠缠得密不可分的两人身上,应寄枝颈边淌着一条血线,伸手将身上之人推开些许,指节卡在季向庭犬牙之间,毫无理智的人便只能从喉间滚落含混的低吼。

身上的焦渴得不到解脱,季向庭还未练出足够的忍耐功夫,挣扎间硬是在混沌中寻出一线理智。

“应寄枝……放手……”

桎梏陡然消散,季向庭却没了力气,在体内肆虐的蛊虫尝到了味道,终于安静下来,他浑身是汗,脱力地倒在应寄枝怀中,沉沉昏睡过去。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应寄枝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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