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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原模原样的。现实什么样,心里就是什么样。”巫暮云抓住贺宴舟的手,看着他一脸墨汁,“脸再花,也还是一个样,十一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所以你就算老了,在我心里就是贺宴舟该有的样子,我才不在乎你到时候是美是丑。”
贺宴舟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是词穷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堆有的没的。”
巫暮云更喜了,因为被贺宴舟说中后决心报复,非要与贺宴舟纠缠不清。
于是半夜三更,两人便在这方丈之室嬉笑打闹了起来。弄得隔壁的莫濯睁着眼睛迟迟没有入睡,连带着夜虺也开始不安分地撞起墙来了。
估计这条黑蛇明日头上要留几个包。
这是三年来巫暮云笑得最开心的一次,露出白牙和脸上的墨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两人忘记了,这用来画皮的墨汁乃是上好的松烟墨,搞不好就洗不掉了。停下打闹后,两个人便用脸盆接来水,揉搓揉搓,几乎脱下了一层皮才将那墨水洗干净,实属不易。
贺宴舟仰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鬓角的头发湿漉漉地,有种出水芙蓉的错觉,随后转头看向巫暮云只见他从兜里拿出那条蓝色抹额,递给了自己,“诺!收好了,这可是定情信物。”
贺宴舟懒洋洋地将手伸了过去,那边靠着窗的人却将他的手紧紧抓住,用力将抹额塞进他手里,“等一切事了,你可是要拿着这个东西娶我过门的。”
巫暮云说完话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贺宴舟依旧懒洋洋不为所动更是不知所措。然而,看到他一脸穷迫的样子,贺宴舟却道:“那我得准备准备,中原的规矩太多了,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点儿都不能怠慢。或者我也想听听南诏的习俗?”
巫暮云的耳根通红通红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但如今在贺宴舟心里,不过都是些表象罢了。
两人同房时,他可以红着脸提出一些无理要求,甚至顶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动作却娴熟得让贺宴舟难以置信,任凭贺宴舟撩拨完人后如何求饶都无济于事,第二天还得拖着疲惫的身子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赶路。
他当初肯定是被蛊虫控制了,才会觉得他是朵洁白无瑕的单纯小白花。
“南诏婚娶没有束缚,自由洒脱,你想如何举行都行。白天我们可以到布鲁谷骑马狂奔,夜里我们再围着篝火跳舞,然后向十三坛神明祈愿,执子之手,共赴白头。如此一来,神明允诺,生同衾,死同穴。”巫暮云道。
贺宴舟摸着下巴,“那我便允你一场南诏的婚礼,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如何?”
那可是求之不得。
巫暮云突然从窗边走进,俯身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贺宴舟的嘴唇。
可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解决,要等贺宴舟娶他,他还得等多久?大抵是心里对于这件事情的到来尤其期待,所以总想着走点儿捷径,好快点嫁给心爱之人——
作者有话说:【1】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出自《诗经·郑风·女曰鸡鸣》。
第85章又入虎穴(1)
次日,几人戴上了贺宴舟精心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转身一变,从乡野村夫变成了街边屠夫。
惹得路过的狗都要停下来看几眼。
做得丑一些是想着掩人耳目的,如今倒是好,反倒惹人注目了起来。
贺宴舟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刚要上街,却险些被一辆横冲直撞地马车扑倒,好在动作敏捷,转身一闪,安全落了地。
“方才是什么丑东西出来挡了一下?”车夫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旁边的伙计道。
“不知道啊,长得还怪瘆人的。”
……
贺宴舟看着马车卷着一屁股灰尘离开,在原地尴尬地抽搐着嘴角。但转念一想,这也就说明了,自己的技术有所进步,至少在画一张巨丑无敌的人皮面具这块领域一骑绝尘。
“我就说吧,贺公子技术了得。带着这张面具只要站在街道上,还有谁敢靠近的。”莫濯看似是在拍马屁,但确实满满的幽怨气息。
贺宴舟:“有这么厉害?这不有鼻子有嘴,还有眼睛呢,又不是怪物。”
是啊,有鼻子有嘴,还有眼睛,圆鼻大嘴小眼睛。
巫暮云倒是没说什么,毕竟昨夜他是看着贺宴舟画的,那个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心想着丑又何妨,是宴舟亲手做的,他还能不要吗?
几人一路热闹街道,迎面碰到了几位巡逻的士兵,看他们鬼鬼祟祟,大喝一声将人叫住。
贺宴舟还想着若是身份暴露,那便只能动粗的,将这些士兵放倒,然后再一溜烟儿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他完全是多虑了,那几个身着盔甲的士兵见到几人这个打扮,先是一脸疑惑,而后摆手便放了人。
等贺宴舟反应过来时,几个人已经离开繁华街道,来到了长安城边缘的小镇上,正是燕归小镇。
莫濯脸上的面具已经不翼而飞,又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黑色面罩被他戴在脸上,人模人样,与身后两个披着屠夫皮的人可不像是一块的。
贺宴舟看着他,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这家伙怎么跟李真源那小子一个样,死装。”可即便如此,咱们的贺大侠心胸开阔,怎会和他一般见识?
“今日怎么不见夜虺露出头来?”贺宴舟问道。
若是平常,夜虺在没人的地方,早就舒舒服服地趴在莫濯的肩膀上呼呼大睡,或是调皮地吐着信子,听着几人讲话,今天不见它影子,贺宴舟还有些不习惯呢。
只见莫濯从衣袖里将一条病恹恹的黑蛇掏了出来,“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