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77章(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乔雾一个人站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纷扬的细雪,微凉的雪粒落在脸上,很快就被体温融化,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脸上早已一片湿濡。

她耳边嗡嗡作响,爱德华透露给她的信息纷至沓来,不断在她脑中回想、重组。

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明明不能置信,却又觉得一切的隐喻都合情合理。

她从未听苏致钦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偶尔说到两次,一次是在她提问,莉莉丝与他到底是否为亲兄妹时,他只说了对方的母亲与自己的母亲长相相似,另一次就在三天前的晚上,他带她去猎熊,说到他的父亲对他少时猎熊的成果极为满意。

在过往的这些只言片语中,借着今晚获得的提示,她终于能够拼凑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相。

是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致钦所有超出寻常或者不寻常的举动,都开始迎刃而解。

如果平安夜真的是他的生日,那么同样,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而在教旨主义支配的宗教世界里,承载着来年希望和的平安夜,对信奉教义的人来说,降临的不是神的祝福,而是神明的惩罚。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从捷里别尔卡回来的晚上,当她夸下海口,要扮演他的“神明大人”的时候,他最初会露出那种嗤之以鼻的笑容。

他没有信仰。

他从小就被迫剥夺了信仰。

因为神明无法庇佑他。

无论是阿芙罗拉、卓娅还是莉莉丝,亦或者蒙德斯基,在她有限的接触里,她都或多或少在他们身上看到东正教的烙印——他们佩戴十字架,会在餐前祷告,会做礼拜。

但唯独苏致钦不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丁点教义洗礼的痕迹。

他像个异类一样,被孤独地排斥在外,又也许,他只是单方面地,不想参与而已。

所以,去年的平安夜,为什么她会明显察觉到,他心不在焉。

甚至对亲密行为都不太热衷。

他轻而易举地就送她上楼,回房睡觉,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在那天晚上独处。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记得要在新年时,给她准备新年礼物。

他记得要给她桂花赤豆粥。

他依然记得,欠她的温柔。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站在露天的细雪里,却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鼻腔、喉咙乃至整个胸腔,都灌满了水,怎么也喘不上气。

记忆再往前翻。

乔雾回忆起接受协议的那天,在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上,他出生于12月,却并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

她起初确实觉得奇怪,却并不知道他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刻意回避自己的生日。

所以,即使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似乎也对这段家族的密辛讳莫如深。

阿芙罗拉在苏致钦母亲的忌日里,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特地带她离开。

而今晚,他依旧打算一个人。

苏致钦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必须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逐一捡起拼凑,才能完整地在眼前拼出一块模糊的、似是而非的真相。

但似乎总觉得还漏了些什么。

乔雾茫然四顾,立身与幕天席地之上,空旷的广场里,四面都环绕着住宅区,平安夜温暖的灯火透过张贴着圣诞老人窗贴的窗户,像一盏又一盏点燃来年希望的明灯,而极光酒吧正对面的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却一整层都是孤寂的漆黑。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