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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之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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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并没有暴起攻击,而是发出了一声极其虚弱、模糊不清的呓语,伴随着艰难的、细弱的咳嗽声,仿佛在睡梦中都被病痛折磨。

黑衣人的脚步瞬间顿住,全身肌肉绷紧,警惕地看向床幔。

沈槐气息微弱地翻了个身,又咳嗽了几声,再无动静,像是重新陷入了昏睡。

黑衣人站在原地,又静静观察了片刻,最终似乎判断她确实未醒,且室内并无他想要寻找之物,便不再犹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到窗边,敏捷地翻出窗外,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良久,沈槐才缓缓从帷幔后坐起身。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目光冰寒。

将军府被各方势力盯上,倒也遂了她意。

只是,这人……

沈槐展开掌心,那卷小小的绢帛已被汗水微微浸湿,她将绢帛紧紧攥在手中。

慈安寺后山,那里,或许藏着母亲留下的答案。

她都必须去一趟。

而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和一个能让她悄然离开将军府而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理由。

重新点亮烛火,沈槐坐回妆台前,看着镜中苍白病弱的自己,缓缓地将那支空心的玉簪重新戴回发间。

沈槐病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席卷了整个奉京城。

将军府门前一时间车马络绎不绝,皆是前来探病或打探消息的各府家仆,但大多被管家沈策以小姐需要静养,不便见客为由婉拒于门外。府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下人们行色匆匆,面色凝重,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不安。

安然苑更是被守得铁桶一般,除了青玉青檀和固定送药的婆子,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咳……咳咳咳……”

内室里,沈槐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头发紧。她躺在锦被中,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气息微弱,俨然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青檀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用温帕子替她擦拭额角的虚汗,声音哽咽:“小姐,您喝点药吧……”

沈槐虚弱地摇摇头,气若游丝:“拿走……这病都治不好了,我还喝什么药……让我随母亲一起去了才好。”

“小姐……”

青玉站在床尾,面色哀沉,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绷。她不时看向窗外,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场戏,必须做得十足真。

午后,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陆君越一身素色锦袍,披着墨色大氅,亲自提着几盒名贵药材下了车。

得到通传后,他被引到了安然苑的外间。

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痛苦的咳嗽,让人闻之心揪。

沈巍“恰好”也在外间,正对着府医低声询问着什么,眉头锁成了川字,满脸的焦灼与疲惫。

见陆君越进来,他勉强打起精神迎客,态度算不上热络:“陆世子,有心。”

“沈伯父节哀。”陆君越拱手行礼,语气沉痛,“听闻沈姑娘病情加重,家父特命晚辈送来一些温补药材,略尽心意,望沈姑娘能早日康复。”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内室的珠帘,可惜帘幕低垂,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模糊的人影和忙碌的丫鬟身影。

“多谢国公爷挂念。”

就在这时,内室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是青檀带着哭腔的低呼:“小姐!小姐您怎么样?快,快拿水来!”

一阵轻微的忙乱声从内室传出。

陆君越眸光微动,上前一步,关切道:“伯父,可否让晚辈……”

“世子心意,沈某心领了。”沈巍抬手拦住,面色不佳,似是对陆君越退婚一事仍心有芥蒂,“槐儿如今形容憔悴,实在不便见客。且府医说了,她这病气易过人,世子金尊玉贵,还是莫要靠近为好。”

话已至此,陆君越自然不便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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