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之主(第2页)
沈槐眸色渐深:“什么东西?”
“看不清,是一个小小的木盒。”青玉低声道,“要取来看看吗?”
沈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他既然特意埋下,必定设了陷阱,我们只需引鼠入洞,静观其变。”
她走到窗前,望向慈安寺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君越,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夜色深沉,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而在慈安寺的某间禅房内,陆君越正对着一盏孤灯,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珏。
玉珏色泽温润,上面刻着一个与老梅树上相似的符号。
“沈夫人,你留下的谜题,就由我来解开吧。”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窗外,雪不知何时又悄然加密,纷纷扬扬,无声地将白日里所有的痕迹与算计温柔掩盖。
局,才真正开始。
-
“沈爱卿,你不愿?”
金銮高台,玉琢龙椅之上,沉厌半坐。
奢华织布裁拼的玄色衣袍上,暗金细绣的龙纹栩栩如生蜿蜒着,帝冠“半死不活”地束在发端,他的腰间别了一把琉璃扇。
雕龙画凤的乌木鎏金扶手两侧是他自然摊垂的双手。
他一只脚搭在龙椅边缘,另一只脚塌上无数骷髅筑成的地砖,身子微微前倾。
俊美无俦的脸上,眸子邪魅深寒,直直射向大殿中屈膝而跪的沈父。
他的质问出口,沈父原就低垂的头梗得更低,难望素日镇北大将军的威风与凛然。
“老臣不敢,只是小女身骨实是病弱,恐难担起一宫妃位,还望陛下三思。”
沈父叩首于地,声含请求。
入宫请报已有三日,如今困于宫闱,连家中新丧停灵都无暇顾及。
他心中对沉厌难免起怨,却是不敢言说。
表妹之故,夫人新丧,他心知肚明是因何而起。
当年血洗金銮也有他的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年少登位、执掌了新政十七年的新帝是一个怎样的人。
此人绝非良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能活下来也并不是他与沈槐说的那样“肱骨之臣都可活,而是曾与帝王是一丘之貉。
斩同族十人证己心……
对这帝王,他心中总有畏惧。
“沈爱卿的意思是,孤的话错了?”沉厌眼神微眯,虽在微笑,却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危险之感。
“臣万万不敢,小女病体羸弱,若入了宫中只怕有危龙体,届时臣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还请陛下恕罪。”
沈父不敢提姑侄不同夫之理,只把所有罪责归拢于己身,深深伏跪于金銮殿下,希冀沉厌只是一时兴起或是愚弄他。
冬日肃穆,寒风裹挟阵阵清霜拂入殿中。
沉厌从銮座起身,身后的龙袍拖地,一旁侍奉的曹公公忙弓腰为他敛衣。
一步一步下长阶,靴子落地发出的空响一声又一声。
沈父听得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