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礼物(第2页)
沈槐咬咬牙,准备迎接那十数年仍是难捱的疼痛,不料涌来的竟是涓涓不绝的暖流,涤荡过四肢百骸,将她那原本残破的身体彻底修复,宛如枯木逢春。
惊异过后,沈槐眼中迸出无限光彩,欣喜万分。
她尝试着站起身来,开始在浴池中慢慢走动,然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完全不觉疲累。
“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青玉的声音传了进来,沈槐停下脚步,这才发觉药浴的时辰已过。
她坐回池中,轻声将人唤了进来。
水波渐平。
青玉捧着熨帖的新衣走近,悉心为沈槐拭去身上的水珠,为她披上轻衫,动作轻柔又娴熟。
“小姐,今日的药浴可有些效果?”她低声询问。
沈槐闭上眼,感受了片刻体内流转的暖意,唇角微弯:“嗯,比往日舒畅不少。”
看着沈槐气色泛上红润,青玉带着期盼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小姐今日眉间舒展,可是经脉间的滞涩之感缓解了?”
“你且摸摸看。”沈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腕递给她。
青玉指尖轻搭于其腕间脉门,凝神细察,片刻后,常常冷着一张脸的她面露欣然:“小姐果真是福泽绵长之人,如今中府、云门两穴已无热气盘踞,气血通达,再无淤塞之象。”
福泽绵长——
四字入耳,沈槐心中微颤,从前日日盼的可不就是这福泽绵长吗?
“传信青禾、青苗,天山雪和地黄泉不必再寻。”她眸光盈盈,眉目间染上淡淡欢愉。
“是,小姐,我扶您回房歇息。”
“不必。”沈槐轻轻摆手,“你将院中下人都遣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青玉颔首,眼中满是喜色,为沈槐更过衣后,悄声退出房门,清走院中奴仆。
她是真心地祈愿自家小姐岁岁长延,年年尽欢。
不多时,安然苑里的下人都散去了外院,沈槐脚步轻快地从门楣下越出。
仿佛又回到了髫岁之年。
实实在在落于地,不再需要任何人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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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清竹居。
雪落屋檐,冰柱棱棱,青瓦台上白霜封悬。
于这寒冬一景,陆君越拈子落棋,眉如远山,目若朗星,一袭月白云纹锦袍。
理应为父的国公爷此刻正躬身于地,朝他跪行叩礼。
他似未觉有任何不妥,语气淡淡:“何事?”
“主子,宫中递来消息,沉厌不知从何处得了份地图,上面标注有浮屠密钥的线索。”国公爷并未起身,恭敬地禀上所知一切,竟以他为主。
呵!沉厌?
终有一日,他会拿回属于他的所有。
到那时,他必让沉厌埋骨这奉京,倒也叫沉厌尝尝那全族骨血被人砌进宫墙里是何种滋味。
陆君越懒倦地拥坐在梨花椅上,眼神阴鸷又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