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命苦(第1页)
叶时漾听见这话,眉梢弯得像被春风吻过的柳叶。
连带着眼角的笑意都漫了出来,先前那点若有似无的滞涩全散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瓷碗碰撞的脆响里,最后一只碗也被擦干放好。
他忽然拽住薛煜的手腕往房间走,步子快得带起点风,路过客厅时还特意回头瞥了眼走廊上嗑瓜子的白无常。
随后“咔嗒”一声带上门,把那点反感都锁在了屋里。
薛煜被他按在床沿,还以为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了藏好的好吃的。
结果叶时漾蹲在行李箱前翻了半天,拎出来一支锃亮的防晒霜,瓶身上还印着只龇牙笑的小太阳。
薛煜:“……”
合着刚才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是怕白无常闻着味儿来蹭啊。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叶时漾拉到跟前。
冰凉的乳液挤在掌心,带着点橘子汽水的甜香,顺着指腹往他脸上抹。
叶时漾的动作轻得很,指腹蹭过他脸颊时,像有片羽毛在轻轻扫。
连耳后那点小绒毛都没放过,仔细得仿佛在给易碎的瓷器描金边。
“涂这做什么?”薛煜眯了眯眼,说话时带了点被伺候舒服了的懒劲儿。
叶时漾正捏着他的胳膊打圈揉,掌心下的皮肤软乎乎的,像揣了团棉花。
他头也没抬,声音里满是耐心:“下午要帮老乡耕地,还得种水稻呢。”
揉完左胳膊又捏过右边,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认真:“节目组有规矩,必须赚够给村里捐学校的钱,所以到入冬前的这个把月怕是天天要晒太阳。”
薛煜忽然想起前几天掰苞米,不过晒了十分钟,脖子就红得像被熟透的樱桃染过。
原来这点小事,叶时漾也记着。
他顺着话头往下接,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那得赚多少呀?”
叶时漾已经把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了个遍,正伸手给他理遮阳帽的带子。
帽檐压得低了点,遮住他半只眼睛,只露出点弯着的唇角:“秘密,小煜不用操心这个。”
这话像根小针,轻轻扎了薛煜一下。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本来是来让叶时漾讨厌的。
可这几天下来,这人不仅没烦,反而变着法地对他好,防晒霜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分了去。
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又冒了头。
看来是好脸色给多了,得加点料才行。
薛煜猛地把脖子一扭,躲开叶时漾还没系好带子的手,声音里瞬间带着点刻意挑刺的尖。
“不说就不说。都怪哥哥照顾不周,害我白白晒了好几天。”
他抬眼时,眼神里的懒劲儿全收了,故意把话说得难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
他记得上次这么说时,叶时漾气得半天没理他。
虽然没到厌恶的地步,但这次梅开二度,总该有点效果了吧?
哪曾想叶时漾像是把那几句话当成了耳边风,脸上半分波澜都没有:“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
说罢还伸手,在薛煜屁股上轻轻拍了下:“走吧,先去老乡家借牛。”
白无常作为特邀嘉宾,本该跟老前辈在木屋里嗑嗑瓜子唠家常,或是做做手工混个脸熟。
偏生他自告奋勇要跟着下地,活脱脱一副监工的模样。
薛煜心里正嘀咕这白无常的心思,冷不防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顶了下。
他“哎哟”一声踉跄着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