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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帛(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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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野猫突然厉叫一声。

闻礼之翻出窗外,却在落地时一脚踩空。右掌撑地蹭出血痕,也顾不上擦,直奔城西废庙。直到确认无人尾随,他才一拳砸向斑驳砖墙。

“砰!”

指节破皮的疼远不及心头怒火万分之一。抄家时父亲的那句“闻家从未通敌叛国”,原来真相如此简单——郑阎早备好了栽赃的“证据”,只等裴相一声令下。

血顺着砖缝往下淌,混着雨水积成一小洼。闻礼之盯着那暗红的水面,忽然想起那日茶室,时琛的那句“别自作主张”。

他缓缓摊开掌心,那张空白盐引已被攥得发皱,却盖不住朱印上“郑阎”二字。

永州的细雨将歇,夜风卷着檐角铜铃的余音掠过宫墙。长风万里,却在掠过北疆战场时,被冲锋的号角撕得粉碎——

北狄残军溃如潮水,铁蹄踏碎荒原。萧景桓勒马高坡,玄铁铠甲闪着寒光,面甲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报——!”许闲策马奔来,肩甲上还插着半截断箭,“狄人主力撤往黑水谷!”

萧景桓摘下面甲,露出一张被硝烟熏黑的脸。他舔了舔开裂的唇角,忽然笑了:“黑水谷?”马鞭指向远处狭长山坳,“那地方,葬过前朝三万大军。”

亲兵递上箭囊,他抽出一支缠油布的箭,在火把上慢慢转动:“传令,前锋营封死谷口——”

“——神机营,烧山。”

火矢破空时像一场逆飞的流星雨。

草木遇火即燃,转眼整座山谷腾起赤红焰浪。热风卷着惨叫与焦臭味扑来,萧景桓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灰烬,在指间捻成细粉。

“将军!”许闲指着谷口仓皇逃窜而出的火人,在前锋营的围追堵截下溃不成军。

萧景桓解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随手抛给副将:“赏你的。”话音未落,长弓已拉满。

“嗖——噗!”

三百步外,一名狄人将领咽喉中箭,一头栽进火海。

“清点战损。”萧景桓甩了甩弓弦上的血珠,突然提高嗓音,“告诉将士们——”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只余火星噼啪。

“我们赢了!”他举起染血的长枪,“七日后,归家!”

“归家!归家!”

山呼海啸的呐喊中,萧景桓望着远处焚尽的山谷,嘴角笑意渐深。这一仗打得痛快,比京城那些弯弯绕绕的朝堂博弈爽快多了。

许闲凑近:“将军,要不要先派轻骑回京报捷?”

“急什么。”萧景桓眯起眼,“让永州城那帮老狐狸再多等几天。”

战场的余温尚未散尽,北疆的风裹挟着草木灰的气息,一路南下,在三日后的黄昏抵达京城。

时琛站在侯府后院的箭亭里,弓弦震动的余韵还在指尖发麻。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边关捷报入城的动静。他眯起眼,看着夕阳将城墙染成血色,忽然想起那个荒诞的梦。

“世子。”

闻礼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琛没回头,只是将弓扔给侍从:“查出东西了?”

“郑阎的账册有问题。”闻礼之走近,“半年前的江南盐引,盖的是伪造的闻家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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