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安百般试情真(第2页)
“欸!”布致道将鼓起勇气说话的这名弟子指了一指:“好聪明!”
“既然是毒药,就有解药。”布致道对众人道:“不过你们以后不许再作恶,要为善赎罪,最要紧的是,不许对任何一个人说见过我,见过马车里的人,这毒药发作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你们要做善事做出名堂来,我要是听见了,自然会给你们解药,服是不服啊?”
谁敢不服啊。
众人能磕头的,把雪地里都快砸出来个坑。
布致道便又去了马车里看林悯,本欲带着他就这么驾马走了,瞧着他恬静睡颜,心里却总是苦,想着,好机会,我倒要看看我要是死了,你心里怎么想呢……
林悯再醒来的时候,给人家五花大绑在道观的床上。
手脚分开拿柔软的布条绑在床头,衣裳给拆开,下裤不见影踪,敞着怀。
本就中药糊涂,更分不出来了,一瞬间面色灰败麻木,失了颜色。
此时窗子透出雪地反的亮光,一夜已经过去,能看见外面天开始白了。
白袍长胡子的老道骑在他身上,满面餍足,狞笑道:“小娘子醒了?贫道方才已……已经享用过小娘子啦,这……这下知道人心险恶了罢?”
又道:“嘿嘿嘿,小娘子已跟我成了夫妻,就不要想你那死鬼丈夫啦,他已经给贫道的弟子们斩成一块块的了,血啊肉啊,烂了一床,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惨,他的眼珠子给人挖了,两个血窟窿鲜血淋漓,嘴里还喊还我娘子……还我娘子……不要碰他……不要碰他,挣扎着来救你,于是便把他舌头也割了,还有啊,我们还把他的肉扔给狗吃……”
“别说了!”林悯倏忽被人掐住脖子那样急促喘气,声音不太稳,竭力陈述事实:“他不会死。”
“他功夫很好,不会死。”又重复了一遍。
老道料到他如此,便从身后拿出一件石青色外袍,已经给刀砍得烂成缕缕布条,血液几乎浸湿这件衣裳,成了暗黑色,笑道:“这……你认得罢,是不是你那独眼相公的?”
林悯死死盯着这件衣裳,他认得,他怎么不认得,是布致道的,布致道……布致道……他死了?所以……他真死了?
天亮了,天开始亮了,他没来。
他不可能不来,他是那样怕自己丢下他走了。
所以……他真的死了。
“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
道人没理他,致力于把布致道的惨状说得有模有样,又是剁了他的手指头,割了他舌头,一刀一刀的不让他死,慢慢在他身上砍,放他的血……说的十分兴起,绘声绘色,不知是在惹谁的心疼。
他不知他已经是在折磨林悯的意志了,只自顾说的眉飞色舞。
末了,在人两边脸上轻佻地掐了一把,笑道:“贫道哪里舍得杀了你,你的滋味这么好。”
躺着的人落下了一滴眼泪。
可是布致道还是觉得他是个雪人,是个冰人。
雪肯为我融一点,冰肯为我化一点么?我能暖化他么?
他这一滴,是我消了这横亘在我心头,注定一生一世的坚冰一点么?他是为我么?
是为我,还是为谁?
于是他反倒沉默了,不再喋喋不休,不安是魔鬼,吞噬了理智,越问越心慌,又一副嘶哑怪调子凑近,挑了那滴泪,在指尖呆呆看着:“瞧你这么伤心,一定很爱你丈夫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