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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什么?”像是没想到时稚会拒绝,王素珍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便毫不在意地说:“你怎么会没有,你爸妈留下那么多字画,随便卖几幅出去就够了。”
对方是长辈,时稚耐着性子解释:“那些字画做了托管,没到时间我根本拿不出来。更何况,那是我爸妈的遗物,我不可能卖掉换钱。”
“讲究真多,人都死了,还留着那些干嘛。”王素珍撇撇嘴:“你爸妈也真是,既然是给你的东西,还设置那么多限制。死人倒管起活人的事……”
“阿姨!”时稚打断她,难得带上情绪:“我敬重您是长辈,您说我我可以受着。但请您不要这么说我爸妈,她们并不欠您。一千万我拿不出,而且也不会再拿,你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王素珍掌管公司多年,做惯了上位者,没想到会被一个小辈下脸,还是带坏他宝贝儿子的小辈,“新仇旧恨”叠加,王素珍恼羞成怒。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这么对我说话,真是没教养!以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在只是让你卖两件死人的东西应急,你竟然敢对我摆脸。果然有人生没人养,带坏以宁走歪门邪道,亏他那么向着你!”
时稚突然觉得某些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逆鳞。
时稚可以顾着徐以宁曾经的好,顾着徐爷爷的身体,答应徐以宁给他时间不着急对他家人摊牌,但时稚不能在爸妈被人轻贱后还忍而不发。
“徐以宁不是我带坏的。”
王素珍皱眉:“什么?”
“徐以宁不是我带坏的,不用我带,他本来就是‘坏’的。”时稚看向王素珍,淡声道:“我不仅没有白吃白用徐家,我还借了徐家一千万。而且,我有自己的收入,能养活自己。”
时稚在王素珍的愣怔里继续说:“徐家公司是否可以变得更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意,因为我跟徐以宁分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只差……”
“时稚!”徐以宁捏着手机,一脸阴沉地站在院子门口,阻止他说下去。
王素珍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摸样,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时稚,“哈”了一声,问徐以宁:“他说什么?你们分手了?要退婚?是这样吗?”
徐以宁没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时稚,满脸复杂。
知子莫若母,看徐以宁这个样子,王素珍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嘲讽地对徐以宁说:“这就是你的选择?这就是坚持的正确的选择?”
徐以宁被王素珍强势教育多年,最怕看到她这幅表情。此刻他的心比听到时稚说要分手还难受,他双手紧握成拳,死盯着时稚。
王素珍从来不会见好就收,此刻看着儿子挫败的样子,她有种胜利得逞的痛快,她说:“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跟妈妈争吵,反抗妈妈?这就是你所谓的能自己决定?你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徐以宁面色铁青地将车开到悦澜居,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时稚在徐以宁后面跟着下了车,房子是徐以宁买的,他有权利选择回或者不回,只是如今的他们,已经不适合继续一起住下去。
看来他得先找房子,在找的新的住处之前,要不先去住酒店?
时稚脑子里想着事情,没留意已经到了家门口。徐以宁用指纹打开门,让出过道让时稚先进。时稚刚进去,门从身后被大力甩上。
震的玄关上摆放的一个手办掉在地上。
时稚看着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手办,皱了皱眉头。
徐以宁忍了一路,在此刻终于爆发,他盯着时稚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不是答应给我时间吗?为什么要那样说!”说着一拳砸在墙壁上,墙上的画框应声落地,碎的四分五裂。
时稚以为徐以宁听到王素珍对他爸妈的不敬,无论如何都会替王素珍道歉,可时稚没有听到徐以宁的解释就迎来了他的质问。
他不解道:“你没有听到你妈妈说的话吗?”
“听到了,可是那又怎样!”徐以宁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他此刻还带着情绪,说着没有过脑子的话:“我妈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爸妈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管活人的事!”
徐以宁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时稚心口。
时稚僵在原地,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好像,好像从未认识徐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