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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见过只是忘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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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吧,给我发个邀请。”舍乎说。

舍乎被卫兵带着进到舍初的办公室的时候,舍初正坐在桌子后面,手肘支着桌面,大拇指在两边太阳穴上缓缓揉着。听见动静,舍初抬起头来,对上舍乎同样没什么精神的脸,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

“坐。”舍初站起来,到旁边的沙发那边坐下。卫兵合上门,舍乎在沙发另一侧坐好,问:“不顺利吗?”

舍初闻言,那股倦意又涌了上来。他仰面靠在沙发上,道:“遇到点问题……你检查结果怎么样?”

“现在未发病,他们也检查不出来什么。”舍乎淡淡地说。

“是不能继续服役了吗?”舍初问。

“我早就不适合再继续服役了。”舍乎倒笑了,“能回来一次,已经是惊喜了。”

“也好。”舍初说,“在家好好休息吧,爸妈身边正好能有个人。”

“您有一条新的通讯请求。”柔和的女声响起。

舍初搓了把脸,从沙发上坐起来,对舍乎说:“我去接一下。”

因为保密需求,舍初的办公室有隔绝室。舍初去隔绝室里处理事情,舍乎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看过舍初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他之前应该常来——墙角的墙上有一道划痕,应该是他当初搬竹子进来的时候刮的;那盆竹子往右移了20公分左右,旁边多了一个记忆里没有的柜子……目光一样样扫过,吉光片羽般的记忆似乎确实开始在他的脑袋里一块一块拼接起来,成为一个模糊的轮廓。

检测到不在权限名单里的人员后,保密系统就会自动启动,设备和资料都会折叠收起,舍初的桌子上没什么东西,只有一颗仙人球,还有一个古董小闹钟。

那两样东西放在一起,舍乎就看着他们发呆。

舍初很快就出来了,眉间放松了不少,想必是取得了什么进展。他回到沙发上坐下,问:“在想什么呢?”

“看你那个闹钟。”舍乎说。

舍初扭头去看:“啊,挺少见的吧。你应该不记得了,莫衔蝉你还有印象吗?”

舍乎的喉结微微滚动:“莫衔蝉?”

“嗯,那个精神体是狸花猫的向导,和你一起去执行任务来着,没回来。”舍初看着那个小闹钟,声音柔和了一些,“她最喜欢这些复古的东西。”

“这是她的东西?”舍乎问。

“她走之前放在我这儿的。”舍初说,“那个仙人球也是。本来还有一大堆麦草,被我养得结出了麦穗,然后就枯死了。”

舍乎说:“听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舍初笑了:“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收敛遗物时候副指导说既然交给我保管就放在我这儿吧,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

“为什么要收敛遗物?”舍乎问。

舍初奇怪地看他一眼:“因为意外事故失踪的,从事故发生的时候算起,满两年就会被认定为死亡了。”

“她没死。”舍乎说。

舍初一皱眉:“你想起什么了?”

舍乎低下头:“没有。但是我都回来了,她也会回来的。”

舍初打量着他,半晌,道:“你要不要去她坟上看看?”

莫衔蝉的家乡在埃亚行省,那里正被赤道穿过,但海拔很高,即使夏天也不是很热。舍乎还在休病假,拿着舍初给他的地址,花了四个小时来到这里。当地人的坟墓都围绕着旧时建的地下城入口,舍乎在一棵猴面包树下找到了刻着莫衔蝉名字的花岗岩石碑。石刻的凹痕里落了些灰,舍乎沿着纹路抹去了。

旁边有很多这样的石碑,上面刻着生卒年和墓志铭,有些墓碑上还放着新鲜的缅栀花,但莫衔蝉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舍乎蹲着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四下望了望,南边可以看到绿色,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庄园。他朝着那些绿色走过去,敲响庄园的门。里面的人拉开门上的小窗户向外看,他说:“我可以摘一点你们外面树上的花吗?”

那人向他身后望了望,地下城的三角形入口矗立在黄色的荒芜平原上。

“可以,你摘吧,不要把树枝扒断。”

舍乎道了谢,那人把门上的小窗拉上了。那些树都长得很茂盛,舍乎从地上捡了一些掉落的缅栀花,又折了几枝三角梅。刚要离开时,门上的那扇小窗又拉开了。“你要不要捡一些贝壳?”那人说,“院子前面是一片海滩。”

门被打开,主人养的黑色大狗跑过来围着舍乎的腿嗅来嗅去。院子打理得很好,舍乎跟着主人穿过庭院,路过飘着纱帐的亭子。前面的围墙没有后面那么高,远远就能看到湛蓝的海水在岸边卷起白色的泡沫。

“去捡几个吧,我在这里等着你。”那人说。

门外就是沙滩,舍乎脱下鞋袜,把花和它们都留在门口,赤着脚走出去。白沙细密又绵软,离海越近,贝壳越多越漂亮。他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捡了一捧贝壳。那人看着他坐在台阶上抖落脚上的沙子,问:“需要我定期去帮你换一些新鲜的花吗?我看你不常来,我就住在这里。”

“谢谢。”舍乎说,“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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