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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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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轻浮了。

林砚已经坐到椅子上了,瞄见钟远还站着一动不动盯着他,刚想开口询问,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记得,那天自己好像信誓旦旦跟他说,自己不会下棋啊?

他自诩脸皮厚,遇见什么事情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但是这次是罕见的觉得尴尬了。

他摸摸鼻子,“呃。。。。。。”

他眼睛四处乱瞟,这嘴,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要不说自己真不会,就是想跟他学习一下棋艺?但下次露馅了他会不会更生气啊?

钟远见状,叹了口气,算了,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

认命的坐下,打开了棋盒,食指拇指捻起一颗棋子,“请赐教。”

林砚又摸摸鼻子,赶紧打开了棋盒,捻起一颗白字,认真应战。

前几手林砚还算认真,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再走神就有点不尊重钟远了,钟远也严阵以待,林砚起手是非常严谨的,一看就是有学过的。

他在军中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学习作战,其余时间祖父也会要求他和惠王一起学习其他知识,而四书五经太无聊,所以不知不觉他和惠王的棋艺都是练习的不错的。

钟远棋风如其人,沉稳厚重,步步为营,开局就构筑了强大的防御体系

棋局过半,二人棋招不相上下,但慢慢的林砚就显得有的心不在焉了,一会摇扇把玩扇坠,一会要老都管拿点心,落子越来越随意,甚至还想臭棋,“慢着,我这步下错了,重来。”

“落子无悔,怎么能重来的。”

“切,不悔就不悔,接着下,看本衙内杀你个措手不及。”

钟远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又看看对面依旧懒散的林砚,心中微微叹息,准备收官。

就在他落下一子,以为胜券在握时,林砚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狡黠弧度。他拈起一颗棋子,轻轻落在了一个毫不起眼、之前被钟远一直忽略的位置上。

一子落下,整个棋局瞬间逆转!

钟远构筑的铜墙铁壁被这一子点中要害,之前林砚那些看似随意的“臭棋”突然连成一片,形成绝妙的伏笔和反包围,反而将钟远的大龙困死!

钟远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震惊!林砚见他如此,忍不住歪了下头哈哈笑道:“服了吧?”

钟远不死心,又死死盯着棋盘,飞快地推演,最终确认自己真的被这看似不可能的“昏招”反杀了。

林砚得意地摇着扇子,笑得像只刚偷吃了十只鸡的狐狸:“小钟将军,承让承让!兵者,诡道也。有时候,看着像死路的地方,恰恰藏着活路嘛。”

钟远看着林砚得意洋洋、神采飞扬的脸,心跳如擂鼓。震惊过后,是更深的欣赏和……一种他也不明白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被林砚的智慧、伪装和最后那惊才绝艳的一手彻底折服。他输了棋,却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林砚这致命一击牢牢抓住了。他沉默良久,才沉声道:“……受教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热度。

“再来一局?这局,我不会再上你的当的。”

“好呀。”林砚噙笑。

事实证明,投机取巧还是比不过扎实的真功夫,第二局虽然林砚已经严阵以待,还是被有所防备的钟远杀得个片甲不留。

到后半句他嘴巴越翘越高,颇有些气急败坏之感,钟远眼眸一垂,装作深思熟虑后落下一颗棋子,此时就见林砚双眼放光,紧随落了一子,起死回生!他拿起棋盘旁边的扇子一下下敲在另一个只手掌心上,“哈哈,可不能悔棋啊!看小爷绝地逢春!”

第二局,在钟远不留痕迹的放水下,林砚又赢了,他再次打开了扇子扇风,“哎呀,没想到啊,还是我赢。我中间还以为要输了呢,可见这棋啊,不光比的棋艺,还比的耐力,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能赢,你说对吧钟兄?”

钟远低下头,硬生生把嘴角压下去,再抬头道:“我没想到林兄不光才智过人,连这棋艺也如此高超,佩服佩服。”

看林砚这么开心,他感觉自己如沐春风。

连胜两局,而且还是赢了钟远这种看上去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的人,林砚更加开心了,“再来一局?”

老都管在旁边看到林砚这么开心,他从刚刚后半局就在这等着了,“衙内,饭菜已经备好,先吃饭吧。”

林砚只好作罢。

天气好,虽然还是热,但偶尔有风吹过凉亭边的假山水池,带来丝丝水汽,倒有一些凉意。

钟远跟林砚吃过两次饭,一次是早饭,那会林砚心情紧张,都没吃两口,还有就是上次的荷叶粥,他知道林砚食不厌精,但没想到他吃起东西来那么斯文好看,一举一动,不紧不慢,双手白皙修长,无论是拈起签子,还是端起酒杯,都像是在完成一幅工笔画的某个细节——专注、精确,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吃饭也是细嚼慢咽,有一道炙羊肉,钟远就觉得很好吃,按照他在军中的习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最过瘾,但是到了林砚这,炙羊肉在他手里,倒成了那嫩豆腐一样,他并未像钟远习惯的那样,一口咬下大半块肉,而是用那形状姣好的唇,极斯文、极精准地衔住了羊肉最丰腴、最酥脆的一角。

钟远屏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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