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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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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上一章,白景辰以眉心一吻立下温柔誓约,声音轻如叹息却重逾千钧:“哥哥会…接住你。用哥哥的一切。”)

白景阳的世界,在那个冰凉而温柔的吻落在眉心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惶恐、自厌、冰冷的绝望,都被那一点带着雪松气息的柔软触感,温柔地冻结、驱散。他呆呆地睁着眼睛,看着哥哥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那双盛满泪光、却温柔坚定得如同磐石的眼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序地擂动。

哥哥说…接住他?

用他的一切?

巨大的、不真实的暖流如同破冰的春潮,汹涌地冲垮了他心中冰封的堤坝。酸涩感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再次滚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哥哥捧着他脸颊的手指上。

那温热的液体,像是滴在了白景辰的心尖上。他看着弟弟眼中汹涌的泪水,不再是绝望的崩溃,而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的狂喜和委屈,心口软得一塌糊涂。指尖传来的湿润让他更加收紧了捧住弟弟脸颊的力道,指腹温柔地、一遍遍地揩去那不断涌出的泪水。

“傻小子…”白景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化不开的宠溺,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了弟弟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这个亲昵的动作,带着全然的信任和安抚。“哭什么…哥在呢…”

温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白景阳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像只终于找到归途的小狗崽,顺从地、甚至是带着点依恋地,将额头更紧地抵在哥哥的额上,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和归属感。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痛苦的宣泄,而是委屈和安心交织的释放。

白景辰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任由弟弟的泪水浸湿自己的指尖和衣襟,用额头相抵的亲密和无声的陪伴,给予他最坚实的依靠。时间在泪水和相贴的温暖中静静流淌,公寓里的冰冷和尘埃仿佛也被这温情驱散了几分。

直到白景阳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细微的哽咽,身体也放松地靠在哥哥怀里。

白景辰才微微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弟弟哭得通红的眼睛和狼狈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弟弟额前被泪水沾湿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目光落在弟弟手臂上那些刺目的伤痕和身上沾满泥污、被雨水和泪水浸透的衣物上,眉头再次心疼地蹙起。

“脏死了。”白景辰的声音带着点嫌弃的意味,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扶着弟弟的肩膀,试图站起身,“起来,哥带你去收拾干净。”

然而,他刚一动,身体各处积累的酸痛和脱力后的虚弱瞬间袭来,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哥!”白景阳立刻反手扶住他,眼中充满了紧张,“你别动!你坐着!我自己去!”他哪里还敢让哥哥为自己劳累。

“少废话。”白景辰站稳身体,白了弟弟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自然流露出亲昵,“扶我起来。这破地方连个热水都没有,得回家。”

回家…

这个字眼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白景阳心中漾开温暖的涟漪。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扶着哥哥站起来。虽然他自己也浑身酸痛僵硬,但此刻却像是充满了力量,稳稳地支撑着哥哥。

白景辰站稳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环顾了一下这冰冷破败、布满灰尘的公寓,眉头皱得更紧。他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温柔的语气:

“是我。西城区XX路XX号的老公寓,安排专业的清洁团队过来,彻底打扫消毒,所有家具换新,生活用品配齐。今天下午五点前,我要看到这里焕然一新,可以住人。麻烦了”

电话那头恭敬应下。

挂了电话,白景辰看向弟弟,眼神温和:“这里以后…就当你另一个窝。心烦了,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就来这里。但必须让哥知道你在哪儿。”他顿了顿,补充道,“钥匙给我一把。”这是承诺的延伸,是守护的具象化——我给你空间,但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白景阳看着哥哥,心中暖流涌动,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司机小张早已接到通知,将车开到了楼下。看到两位少爷互相搀扶着、一身狼狈却气氛明显不同地走出来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压下所有疑问,恭敬地拉开车门。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干净柔软的座椅和淡淡的香氛与那破旧公寓形成了天壤之别。白景辰先让白景阳坐进去,自己才跟着坐到他身边。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清晨的车流。窗外的城市在晨光中苏醒,充满了生机。

白景阳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在温暖舒适的环境和哥哥就在身边的安全感中,终于彻底松懈下来。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靠在柔软的头枕上,眼皮开始沉重地打架。他努力想保持清醒,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歪向车窗的方向。

就在他的头即将磕到冰凉玻璃的瞬间——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托住了他的脸颊,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将他的头温柔地、坚定地引导向另一侧。

白景阳迷迷糊糊地顺势靠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脸颊便贴在了一片温热而坚实的“枕头”上——是哥哥的肩膀。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干净的衣物味道,瞬间将他包围。那触感温暖而安稳,仿佛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白景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弟弟靠得更舒服些。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弟弟靠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的侧脸,那平日里总是带着阳光或倔强的眉眼此刻舒展着,透露出全然的信任和放松。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安心的弧度。

白景辰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不可思议。昨夜的风暴、那些沉重的负担、未来的迷茫…似乎都被肩上这份沉甸甸的依赖和信任暂时抚平了。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右手臂被弟弟压着),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弟弟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

然后,他的手指并没有离开,而是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怜惜地,用指腹缓缓抚过弟弟哭得红肿的眼皮,掠过他微凉的鼻尖,最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落在了弟弟微微干裂的唇角。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眉心一吻时,弟弟滚烫泪水的微咸。

白景辰的指尖微微一顿,眼神深邃如海,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化作了唇边一抹极淡、却无比温柔的弧度。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任由手指停留在那里,感受着弟弟平稳温热的呼吸拂过指尖。

他微微侧过头,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弟弟柔软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窗外,金色的晨光正好透过车窗,暖暖地洒在相偎依眠的兄弟俩身上,将他们笼罩在一片静谧而温暖的辉光里。车子平稳地驶向家的方向,仿佛也驶向了一个被温柔重新定义的未来。疲惫的弟弟在守护中安眠,而承诺了要“接住一切”的哥哥,在晨曦中,用最无声的温柔,筑起了第一道坚实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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