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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给你梳(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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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既白漫长的年少岁月里,鲜少同人如此说话,他不自然地张了张口,自喉口生硬地嘣出两个字:“求你。”

裴松被他那木头样子逗得不行,偏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就梳个头嘛,又耽误不了多少事,给你梳。”

说罢他便拾起步子继续往前走,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那零散的脚步声,他扭头去瞧,就见秦既白还桩子似地站在原地,他心想这可怎么好,领回家个傻子。

裴松又折回去,伸手握住少年人的腕子,拉着他往前行。

远天浮云游走,煦风拂来,秦既白失神地看着攥紧他腕子的那只手,垂下眸子轻轻笑了起来。

走走停停,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裴家。

远远瞧见几间破旧的土房子,前门外是成片的良田,屋后院子敞阔,沿着小路往上行,就到了后山。

裴松推开竹篱笆,笑着说:“到家了,你先在院儿里等会儿,我进去和椿儿说一声,就是我小妹。”

秦既白抓着包袱带子的手紧了紧,无措地点了点头。

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有些人家一日只食两餐,这时辰早都用过饭了。

裴家因着裴松要干农活儿,耗体力,裴椿便做一日三餐,平顺吃习惯了,不下地的日子也是到了点儿就饿,家里干脆照旧按着三餐来准备。

裴榕上工的木匠铺子在村口的闹街,来回一趟费脚程,他晌午多是留在铺子里吃饭。

裴松和裴椿俩人便随意对付一口,杂粮饼子、粗面馒头或是玉米粉条子,配上家里腌的酱瓜、萝卜条,倒也方便。

裴家的土房子四四方方的规整,将空阔的院子半围起来,灶房在最东边,拐个角就是柴屋,占地不多大,却将视线遮挡了小半。

天气好时,日光斜射进来,又被屋墙挡住些许,投下一地的阴影,裴椿时常搬个小凳子坐在这处拐角里做活儿,日头晒不着眼睛,还能吹吹小风,惬意又舒坦。

果不其然,裴松踮着步子才绕过柴屋,就看见小姑娘正坐在角落里绣帕子,他叫了一声,裴椿倏然抬起头:“阿哥你吓死人,走路都没声的!”

她把银针别进线团里,将针线篓放到一边,絮絮叨叨地埋怨:“不就还个钗嘛,半天也不回来,我都想去寻你了。”

裴松站在墙边,稍稍一歪头就能瞧见杵在院里的年轻汉子,秦既白木头桩子似的老实,让他站着等,他就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明明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找个地界先坐坐。

裴松抽回视线,他脸上有点儿燥,伸指头挠了挠脸:“椿儿,哥和你说个事儿啊……”

在秦家还天不怕地不怕、大声高呼的裴松,到了裴椿这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他蔫头耷脑地说不出话来,鞋底子在地上好一顿磨蹭,给裴椿都看紧张了。

裴椿算得上是裴松一手养大的,俩人向来亲近,小姑娘凑到他跟前,伸手摸他的胳膊:“咋的?挨人欺负了?他们打你了?!我告诉二哥去!”

“哎呀没有,谁能欺负得了你哥?!”裴松忙给人拉住了,顶着一张透红的脸,难得结巴道,“那个啥……我领了个人回来。”

裴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外一瞧,当下暴跳如雷,裴松忙给人拽了回来。

裴椿脸色涨得通红:“阿哥,你、你真要伺候他啊?!”

“没病那么重。”裴松生怕她动静太大叫秦既白听见,给人拉进角落里,“今儿个我过去瞧了,能走能动的用不上几日就该好了,我、我这就给领回来了。”

“你也知道阿哥年纪大了寻摸不到好人家,秦既白这样的……是我占人家便宜。”

裴椿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裴松说的确有些道理,可转念一想:“那、那他干啥来咱家了啊?”

这成亲规矩多,虽说农家户底子薄,不少人家都简办,可再怎么样也没有还没成亲就住在一块儿的道理,还是汉子住到哥儿家。

裴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说辞,他沉默半晌:“等你二哥回来了咱再说,哥饿得不行了,先吃饭吧。”

裴椿这才想起来他阿哥一早就出门了,早饭吃得就少,眼下怕是早都饿了:“那你快搁屋歇着,我这就端过来。”

小姑娘一头钻进灶房里,裴松这才绕过柴屋去寻秦既白。

见他回来,秦既白惨白的脸上才泛出一丝血色,他抿了抿唇:“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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