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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到了舟云霁的疑惑般，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窗口被扔了进来，在瓷砖上滑了几米，不偏不倚刚好体；停在了舟云霁的脚下。

“诶？这是什么？”

舟云霁弯腰拾起才发现是一块袋装的吐司。

“嗯？抹茶味的诶……”

是记忆中林散常吃是牌子，他下意识地朝外面看去，刚刚没关严的门留下一条缝隙，却只能看见林散一闪而过的侧脸。

“这个吐司好像学校商店里没有卖的吧……”

舟云霁回忆着，作为时常不能及时去食堂吃饭还不点外卖的命苦老师，已经是小卖部的常客了，因此对那里的商品可以算是了如指掌。

那……是专门给我买的？林散之前说他讨厌抹茶使这一猜测更有说服力。

“但是……为什么现在还要给我，他不应该讨厌我了吗？”舟云霁小声地喃喃道，手中的塑料包装袋被捏的咔吱咔吱的。

吐司面包切片看起来很好吃，舟云霁原本快要消散殆尽的食欲也被重新挑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袋子被撕开发出咔嚓的声音，舟云霁小口地吃着吐司盯着地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整天的时间，舟云霁都没再在办公室见到林散，枯黄色从叶尖蔓延到了到了一大半的叶片，他还是没有摘下它。

忙到头晕脑胀的舟云霁终于在晚自习结束后的楼梯口堵住了林散。

“你有什么事吗。”林散低着头不肯直视他，灯光从上方撒在睫毛上，撇下长长的阴影盖住了眼。

“……谢……谢谢你的面包……”舟云霁磕磕绊绊地吐出想了一下午的语句，“还有……今天早上……对不起……”

衣角被揪在手心，金属触感的拉链摩擦着指侧，舟云霁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口干舌燥的感觉从嘴唇穿出。

“不用谢，”林散声音很冷淡，“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的错。”

“是我太一意孤行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舟老师。”但说到最后，语调仍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刚刚……是最后一句话……”

独立在灯光下的少年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手像是坠崖者抓住唯一的安全绳般紧扣在书包带上，明明是和舟云霁相似的身高，却显得如此单薄，那种孤寂感又从他的身上涌出。

舟云霁克制着想要上前抱住林散的念头，“……不……不是的，”舟云霁斟酌着词句开口道，“我、我也很喜欢你。不是作为你的老师。”

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被挖出，一时间舟云霁有了不真实的感觉，后颈到耳尖都染上了好看的红。

眼前的沉默被拉长，舟云霁在话语脱口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他认命般地闭上眼，林散应该……已经走了吧，毕竟今天早上自己也确实……

羽毛般的触感落在舟云霁的嘴角，他惊愕地睁开眼，转身却只留下林散渐远的背影。

嘴角残留的感觉刺激着舟云霁的神经，未能亲眼看见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衍生。

“舟老师？”听到黄通的声音，舟云霁慌忙地转回随着林散远去身影的视线，“怎么了？”

他……不会看到刚刚那个……了吧，舟云霁强压下慌张地情绪，假装镇定地询问。

“没……我就刚刚看到你站在这里，问一下。”黄通神色平常地解释道。

是吗，那就好……舟云霁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快回去吧，挺晚的。”舟云霁说完便向校门口走去。

郊外的暮色没有被灯光打扰，星星点点的很亮，夜晚的凉风摇晃着枝干，被白天晒得有些发干发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又是一路蝉鸣，却没了身边人的动响。明明是走了不知多少次的夜路，舟云霁却是第一次平生出些许落寞。

今天……林散……舟云霁不自觉地用手指覆上的嘴角，好似还能感觉到那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擦肩而过的几秒，却在舟云霁的脑中如摔坏的放映机，一遍一遍地拉长重复。

噔噔——噔——

是林散吗？舟云霁的脑中跳出少年的身影，手忙脚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高高悬起的心却在看清来电人时沉了下去。

“妈……”

“你这块月底回来哈要得不？”

“我说了最近很忙，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了！”

“不是嘞，你听妈说嘛，那块女娃儿长得有福气，又吃得苦。看到你嘞照片，还说可以少收点彩礼。”

“我们家哪来的彩礼钱？”

“哎呀，你姐她那拐房子卖了，她住她男朋友家头。”

“什么？我之前六年的学费她至少出了一半还不够吗，她好不容易买的房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