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释怀（第1页）

冒着风沙，灰头土脸的李仲被小厮带到赵子辰的书房，石毅在外书房候着。

内书房的赵子辰见李仲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脸嫌弃，不由失笑：“什么大事，让你风沙天赶来？满脸黄土，哪还有半点武将威风！”

李仲拍了拍脸上的黄沙：“来得急，路上风沙避之不及，只得迎面而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姑娘家的小事，想着你已成家立室，该是懂的，特来请教。”

赵子辰眉梢微挑：“姑娘家的事？是哪家姑娘让你这般上心？千年铁树开花了？”

李仲讪讪道：“什么铁树开不开花的！我是想着给醒丫头回礼，之前送了她几株牡丹花枝，哪知花枝枯了，栽不活。丢人丢面，特来请您帮我想个补救的法子。”

赵子辰了然一笑：“兴师动众的，原是为了四姑娘。依我看，你们家那位四姑娘，你送什么她都不会轻易接受。”

李仲不解：“为何？”

赵子辰眸光深邃：“你们家这位四姑娘有颗七窍玲珑心。你千方百计要送东西，无非是想多亲近她，这心思她岂会看不透？”

李仲只觉心事被剖开，无所遁形，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这般明显？”

赵子辰颔首：“嗯。”

李仲更是不解：“那为何醒丫头不会接受？”

赵子辰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对”字。

李仲看得莫名其妙：“对？这是何意？”

赵子辰意味深长道：“对，乃门当户对之意。婚姻大事岂是你情我愿便可？婚嫁最讲究门当户对，你觉得你们之间……”

话未尽意，却已让李仲陷入沉思。他从未想得这般远，至少此刻还未曾想过与唐醒会如何。

赵子辰轻抿唇，拍了拍李仲的肩：“若未做好准备，千万别去招惹。于你或许是一时兴起，于姑娘家，却是一辈子的情愫。”

李仲怔怔望着赵子辰，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经他一点，竟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李仲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不待他说完，赵子辰抢先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担得起，便放手一搏；若还没想清楚，不如就此止步。”

夕阳缓缓下沉，暮色四合。

李仲默然回味着赵子辰的话，心乱如麻。他拱手作别，步履沉重地踏出郡王府。外头风沙已歇，可他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解惑的迷雾。

石毅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多言，只默默跟着。

李仲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白马似有所感，昂首轻嘶，李仲回望紧跟着的石毅，忽而开口：“石毅，你说……门当户对，当真如此重要？”

石毅一愣，挠头道：“少爷，您这可把小的难住了。不过小的觉着应该是重要的，不然咱们府里的猫儿和外头的野猫，怎的都玩不到一处去。”

话一出口，石毅自知失言，连忙掌嘴，“小的胡说八道，少爷恕罪！”

李仲却并未动怒，只挥挥手：“罢了，你一个石头懂什么？”

“嗯。”石毅点点头，自觉缓速跟上。

夜色渐深，李府各院的烛火依次亮起，昏黄的灯火透过窗棂，投下各院细碎的光影。

李仲跳身下马，缰绳扔给护院，心神不宁的往自己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