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第5页）

“你哪哪我都喜欢，不止是脸。”

温热的吐息扑在手心，带起一阵轻微的痒意，让谢宴秋不自觉收回了手。

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这一刻空气仿佛也变得灼热起来，让那些不安与悲意的泡沫被滚烫戳破，只剩瞳孔里彼此的倒影。

不知道是谁先开启的这个吻，粘腻的水声响起在狭小的空间内。

谢宴秋听见萧澈贴着自己耳朵说：

“你知道临仙阁天字一号房有什么不一样吗？”

身上的衣袍被人层层脱下，洒落在脚边，红色的衣物压在黑色的外衣上，纠缠不清。

“这里有一处室内灵泉，你想不想试试？”

温度陡然升高，谢宴秋同样往人的耳边呵着气。

“试，为什么不试？”

这一声让萧澈只觉一阵热气往身下袭去，他拉着人一起跌进了那温热的池水内。

热水氵雚入体内，萧澈被烫的抖了一下，偏偏他还是什么也抓不住，只能半挂在谢宴秋身上。

波浪起伏，水雾蒸的人双眼迷蒙，谢宴秋本身就很白，如今身上泛起了红，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被云霞渲染。

萧澈直接看呆了，没忍住将人一把搂了下来接吻，水底太过湿滑，两人这下都没站稳，直接一起跌入了水中。

窒息感在一瞬间袭来，两人却都没有浮上水面，像是要榨干胸腔中的最后一丝氧气。

良久，水面才被人破开，水珠顺着谢宴秋的长发滑落，直至蔓延至深处，就像一只摄人心魄的水妖。

萧澈死死地抱着他，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此刻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要记得我……你不能再忘记我……也，不能再离开我……”

话语中夹杂着几声粗重的喘息，他将谢宴秋和自己的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抓在手中。

谢宴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凑前去亲了亲萧澈的额头，柔声道：

“不离开，我永远都陪着你。”

萧澈不愿转过身去，这个姿势没有支撑点，他被丁页得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抱着谢宴秋不撒手。

这场水浪翻飞一直持续了一整晚，后来停下来是因为萧澈直接昏睡了过去。

本来炼虚期的体质是不会如此轻易感到疲倦，但他两百年前几近自杀献祭的行为让神魂有损，再加上心中执念放不下，谢宴秋回忆里痛苦的模样一直刻在他的脑海，萧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也就谢宴秋这两天陪在他身边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可沉疴顽固，差点忘记谢宴秋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他压在心里的事太多了，强撑着的冷静似乎也随欲望一起发泄了出来，那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除了带来无力，便只剩下了愧疚，六岁的谢宴秋躲在谢铭身后看他的那双眼睛成了萧澈的另一个心结。

直到谢宴秋将人抱到床上去休息时，他嘴里都还在念叨着“对不起”。

就像初见那般，萧澈也是如此神志不清，谢宴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这一次没有什么有关生死的抉择，也没有任何虚情假意，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对方。

萧澈哪怕在睡梦中也牢牢地将人抱在怀中，识海内的黑雾再次涌现出来将两人包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积累了几百年的泪水像是在这一晚决堤。

他反反复复地对谢宴秋说：

“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

谢宴秋贴在他的心口处，也一遍遍地回应着：

“嗯，我跟你走，不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