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第2页）

“五长老，看你长得好看，也是几个人中稍微脑子清醒点的，我奉劝一句，你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别再想着找谢宴秋的麻烦，不然萧澈醒来肯定得找你们算账。”

“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没看出这人在萧澈心中有多特殊吗？怎么天天往我刀口上撞，你猜我被萧澈放出来是为了什么？”

谢宴秋不可思议地听着这些话，他没想到天昭会为自己辩解，有些罪行被人说多了，连他自己也默认了自己的罪无可恕。

“好了好了快让开，这人身子骨弱，在这听我们废话久了容易死。”

“……”

萧五握鞭子的手紧了紧，最终像是妥协了，让开了路。

只不过在天昭带着谢宴秋进去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低声劝告了一句：

“谢公子，如果可以，离开阎罗殿，你一介凡人在这活不下来的。”

谢宴秋此刻已经被放了下来，他猛地转头看向萧五，道：

“那天池面上的字是你写的？”

他一直以为当初推他下水的是三长老或者二长老，却没想到是看上去对他恶意最少的五长老。

萧五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杀意，有的只是凌厉的警告。

萧五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

“你是冰灵根吧？”

谢宴秋微微蹙起了眉，他当时几近昏迷，并没有察觉到当时湖底寒意的变化，但这一切都收入了始作俑者的眼里。

“前途大好，没必要在这里耗着。”

天昭看人还没进去，黑气立马就缠上了谢宴秋的手腕，轻轻扯了扯。

“聊什么呢？什么前途大好？”

谢宴秋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总觉得萧五对他说的话另有深意。

他垂下眼眸，露出久违的乖顺表情，冲人柔声道：

“抱歉，五长老，宴秋是少主的人，少主在哪，宴秋就在哪。”

说罢就不看人的表情，也不再与人多说，径直进了屋。

天昭叹为观止。

他收回对人性格好的评价，这人看起来柔弱无害，装起来杀伤力还挺大的。

谢宴秋一进屋内就问到了浅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浓烈的药味，几乎将人熏的头昏脑胀，他穿过屏风，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只感觉视线在一刹那模糊起来。

泪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谢宴秋小心翼翼地上前，像是怕惊扰了某个昏睡的人。

萧澈双眸紧闭，唇色泛紫，好在已经不会七窍流血了。

谢宴秋拿起他垂落在床边的手，轻轻地贴上了自己的脸，像往常那样蹭了蹭，只可惜，萧澈这次既不会掐他的脸也不会拥抱他了。

谢宴秋声音极轻地问道：

“疼不疼？”

没有回应。可谢宴秋是知道天罗刹毒发时的感受的，内脏绞痛，四肢百骸被毒虫啃咬的触感无数次上演，意识反复昏厥，却又让你不断清醒。

天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诚如他听不懂萧澈的那番话，他也看不懂谢宴秋眼里的情绪。

粘稠而湿润，低沉而悲哑，缠绵而缱绻，像一首绵延不断的曲子，每个人从曲子里读出的感觉不尽相同，但都能明白其中的感情有多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