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两人又在浴桶里温存了一会,宋婉玉还伺候着陈子业擦了身体,而后才叫宫女进来服侍自己穿好衣服,看着宫女们低头忍住笑意的眼神,宋婉玉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浴桶里的惊叫声也许外面的人都听到了,面红耳赤的皇后突然将浴巾扔给了陈子业,气鼓鼓的转身披上了禁止狐袍之后,羞赧的跑回了内殿,一句话也不和陈子业说。
陈子业知道自己刚做错了事情,赶紧跑过来从后面搂住了宋婉玉急忙道歉,而黑长发美腿大美女也不说话只是任凭被陈子业搂在了怀里,将一双杏眼扭过去怎么也不肯看向陈子业,这一次大概宋婉玉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刚才求饶的声音那么大,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被他们听到了,以后在人前还不羞死人了。
陈子业最后只好又做苦脸又作揖赔不是,干脆最后还学着伶官那样搞怪滑稽,一直把宋婉玉逗乐了之后陈子业才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宋婉玉假装板着媚脸用小手轻轻点了一下陈子业的额头说道:“陛下只会胡闹,似这般被小黄门宫女们看了去,只会教坏宫闱,若是被外庭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来烦陛下,那时候倒只会来这里生气了。”宋婉玉的话反倒让陈子业不说话了,大概回想起了朝中沈约司马度一帮人的掣肘,看到陈子业阴沉个脸,宋婉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反过来安慰对方,又被陈子业抱起,在一面惊叫声中再次推上了床。
到了晚上陈子业又命令宫女雪中烤着炭火跳舞夜宴为自己取乐,因为来的时候只是深秋,禁军过冬的厚衣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突来的大雪已经让不少羽林军冻毙,可是在宋松的压制下陈子业这些具不知情,依然贪恋丝竹管弦,看着主上如此,左右莫不摇头叹息。
十一月十二日,延州城外,刚刚经历了狼鞑人入寇的延州城墙依旧残破不堪,不过得知狼鞑已经被各路援军包围在据此三百里之外的朔州城下,所以刚刚经历打败人心惊恐的延州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再这样的风雪天里,即便是那些嗜血成性习惯苦寒之地生活的狼鞑人也会逃回自己在黄河以北的本帐里烤火宰羊聊以度日了吧。
前些日子赵韪才把给宋松上供的财物运装上车送往了银州,这几日赶上风雪不知道能否及时送到,这可是能够保住自己一命的东西,若有差池这次大恐怕会连累全家。
“大人,不必担心,虽然风雪焦急,但是毕竟出发的早,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银州也说不定了。”门下的宾客看到赵韪心急如焚忍不住出言安慰,实际心里也知道,这样的天气路途难走,这回恐怕能走完一半的路程就算不错了。
距离达到银州恐怕还是遥遥无期呢。
“说起来朔州的战事如何,入寇的狼鞑应该已经被官军围住了才是……”
“想来应该不能逃脱吧……毕竟贼不过六七千人而已……”两人还在闲聊着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战事,忽然听到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上,赵韪正皱着眉头想训斥事何人如此在府内喧哗,只看见一个满脸惊慌的披甲人连滚打趴的冲进来,连铠甲都还没有套利索:“何事如此惊慌,本为带甲之士如此狼狈,成何体统?”
“大……大人不好……据探子来报,狼鞑……狼鞑人……出现在城外五里处……”听到部将的话赵韪脸色唰的阴沉了下来,猛地站起来,嘴角都忍不住抽搐着,延州城里现在兵不满五千,粮不过供旬日所用,自从上次大败以来还没有补充上缺额的士兵和粮饷,不少军粮和财物也都被赵韪换了钱去做行贿宋松之用,眼下要抵挡狼鞑?
他之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过狼鞑居然还能杀自己一个回马枪。
“大人,眼下只有坚守,再派人去云州朔州求援才是上策……”
“你以为我不想,上次大战之后兵卒疲惫,缺粮少衣……守……要怎么守啊……”赵韪原本阴沉着脸开始几乎漏出了哭相,手都开始忍不住的哆嗦,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咳咳咳……婉玉……婉玉……婉玉……”卧榻之上的陈子业咳嗽了几声之后呼唤着宋婉玉,尽管外面大雪风飞可是脸上却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地渗出,连额头上的毛巾都浸透,自从那天在浴桶里和宋婉玉胡闹之后,又夜宴和宫女们淫乐,第二天开始陈子业便染上风寒高烧不已,甚至已经开始说起了呼话,御医开了退烧药也完全制止不住,毕竟这里是塞外缺少药物,御医们对这种急性风寒本来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陛下,贱妾在这里……”听到高烧之中的陈子业又一次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宋婉玉赶紧将美臀挪到了陈子业的身边,亲手为他濡湿了新一条毛巾贴在额头上换上已经被熏的发热的那一条,看着闭着眼睛开始张翕着嘴唇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的的陈子业,宋婉玉只能焦急的看着医生,那双摄人心魄的杏眼也忍不住闪烁着水华色的泪滴,黑长发大美女好似在哭泣一般的媚态反而连御医都看的有些呆住了。
“难道就没有让陛下快点好起来的办法了么?”
“启禀娘娘,风寒是急症,寒性收引,凝滞,易闭塞皮毛,邪郁于肺卫,肺失宣降,卫阳失于温煦,乃至……”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说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已经无心听医生在那里掉书袋,一向温柔典雅的宋婉玉也忍不住的打断了御医的话,急切的询问对方,而御医也只能摇摇头,弓着腰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依旧是那几句话,偶感风寒,继续调养,圣躬不日克复,请娘娘不要着急,到最后宋婉玉只能不耐烦地拜拜雪白的小手,让这些御医退下了事。
“姐姐……陛下的病情如何?”看着御医的背影还没走远,宋松已经从外面踱进来,不过看着床上躺着还在胡乱哼吟的陈子业以及宋婉玉愁眉不展的媚脸,宋松便不再问下去,他已经从自己姐姐的脸上知道答案了。
“松儿……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我真担心……”
“姐姐不必着急,陛下贵为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这风雪我看连下了数天也该停停了,天气好转,陛下的病自然就会痊愈了。”胡乱安慰着自己宋婉玉,其实此次前来宋松是想接着探病的机会询问宋婉玉是否可以回京,因为昨天宋松已经接到探马来报,延州已经被狼鞑攻破,数千士卒以及城中五万口百姓具被屠戮,连太守赵韪也兵败被杀,好在装满赵韪之前送给自己的财物的大车已经据此不远,所以宋松想来看看是否陈子业病情好转,趁着狼鞑还没入寇到银州赶紧回京,现在边塞的大败一件接着一件,如果再让陈子业呆在边关恐怕连皇帝自己都有危险,可惜的是来这边一瞧,宋松就知道现在是绝对走不了了。
“宋相,如今车还距离银州尚有百余里地,不知道如何因之?”
“你带一万羽林军前往接应,务必赶在狼鞑人入寇银州之前阻止狼鞑人,将那几车财物接到这边,另外狼鞑入寇的消息不要传出去,沈约司马度等人现在就等着看我的笑话,这时候这个消息万不能走漏出去……”
“可是宋相,如果狼鞑直奔银州下官恐怕兵力不足……”
“银州镇有一万五千守军,加上两万羽林军,总共三万五千人害怕区区几千狼鞑人么?李大人莫不是害怕了不成?”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就按照宋相的意思,我带人去接下那几辆大车……”羽林中郎将李乘风本来是宋松新进提拔上来的,自然凡事都听从宋松的意思,眼看对方脸色发沉,李乘风不敢争辩,赶忙按照宋松的意思点兵出击,堂堂羽林中郎将,竟然犹如私家护院一样,为了区区几大车财物带着忍饥挨饿的一万羽林军,趁着风雪去阻击狼鞑人。
十一月十七日,李乘风带领的一万羽林军在卢水河遭遇狼鞑数千骑,李乘风为保稳妥没有率军出击,而是暂时扎营希望等待援军赶来能够围歼狼鞑,两方经历了几次小战互有胜负,在抢占水源中,羽林军千余人被围歼,水源丧失。
十一月十八日,风雪终于停下,李乘风所部暂时安营,苦于缺水,想要取冰化水而不得,出营打柴的军士多被狼鞑游骑猎杀,坚持数日,营中甚至已经烧毁旗幡烧火做饭。
十一月二十一日,坚守数日的营中已经缺粮少衣,甚至取暖的柴火都已经筹措不齐,李乘风期待的援军并没有出现,反而狼鞑诸部又围聚了四五千人,总计一万多狼鞑人将一万羽林军团团围住。
十一月二十三日,李乘风组织数次突击均不得成功,次日狼鞑在东南角居然留出缺口,李乘风大喜,率军就此突围,突围之后在度过枪林河的时候士卒争相踩踏逃命,狼鞑半渡击之,羽林军仓惶大乱伤亡惨重,乃至横尸遍野,河水为之断流。
李乘风亦在乱军中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