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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流找了分叉处缩着,后背贴着枝干,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往下面看。
手电筒的光有瞬间好像扫过了她身上,但一闪即逝,很快就移向了别处。
“感觉这边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再找找,别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底下的两人似乎是没有发现,在树下停了几秒后,声音逐渐远去。
江惜流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又听见了“咔”的一声轻响,好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等等,是树枝被踩断,还是树枝被压断?
江惜流为了能躲藏隐蔽,几乎是爬到了树的最高处。
最高处的树叶浓密,多到能掩盖住一个人,可枝干也细得可怜,她整个人压在上面,已经开始微微打颤,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江惜流瞪大眼睛,亲眼看见那裂痕逐渐变大,她慢慢往旁边的一枝挪动。
一声脆响,撑不住的枝干彻底断了。
江惜流听到声音时,慌忙够住了另一根树枝,但那支更细,只坚持一秒,就握在她的手里和她一起掉下去。
江惜流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地闭眼,护住脑袋。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怀抱,熟悉又陌生。
江惜流缓缓睁眼,刚被她骂了几百遍的廖助的脸近在咫尺,他脸色绷得很紧,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
廖钧祈胳膊被撞得发麻,却还是把她抱得很紧,他的声音有些哑:“大小姐,下次不要爬那么高,我要是晚来一步——”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荒山间响起。
廖钧祈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江惜流的手仍抬着想要打第二次,她饿了好几天虚得发慌,声音有气无力,但这一巴掌用了所有力气:“没有你,我根本不会经历这些。”
廖钧祈慢慢转回头,捉住她扬起的那只手,重新压在怀里。
他叹了声气,声音和以前一样温柔又包容:“分明是因为大小姐不乖乖听话。”
他箍住了她挣扎的双手,抱着她稳稳往山上面迈:“大小姐,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们在一起快要十年了吧?从十年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你最可靠的帮手。”
曾经的廖助确实是,但现在?
江惜流死死瞪着他的下巴:“混蛋,你也配?”
她挣扎了几下,胳膊软得没力气,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没办法反制住廖助,只能咬牙暂时放弃,保留体力。
“我不配谁配呢?”廖钧祈的脚步顿了顿,他想到了昨天看到的监控,眉眼压了压,收起了脸上常带的温和笑意,“靳照先生吗?”
江惜流听他提起靳照,忽地唇角翘了翘,但眼里毫无笑意:“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也和他一样是个穷光蛋,不过你比他命好,被我爸爸捡回来资助了而已。我之前总觉得他是白眼狼,现在看来,真正喂不熟的白眼狼另有其人。”
廖钧祈轻声问她:“比他命好吗?”
他若是比靳照命好,为什么被江惜流踮起脚亲的人不是他?
他站在她身后十年,得到的永远是理所当然的使唤,这十年里,她从未将他当作一个男人看过吧?
江惜流听到他这句质疑气得要死:“你还想怎么命好?我爸用最好的资源培养你,整个公司除了我,你说的话谁敢不听?如果不是我爸,你现在就算事事做到顶尖,又能怎么样?能在三十岁之前走到这么高的地位,赚到那么多钱吗?”
她气得声音都在抖:“你现在就为了别人给的那点蝇头小利绑架我,你才是真正的脑子糊涂了!”
廖钧祈没反驳,被她骂了也并不生气,只是抱着她绕过
了让人看守着的地方,没有进那个之前关押她的荒废厂房,而是绕到了另一条更偏僻的路上。
走了一段路后,他才笑了声,好像在笑她的单纯:“我不是为了钱。”
江惜流听得心里猛地一沉。
她在逃跑的路上早就想过很多种廖助背叛的原因,说实话,她也不觉得廖助是因为钱才这么做的。
但思来想去,最好的背叛原因就该是他为了钱,如果是其它背叛原因,江惜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完好的回去。
“那你是为了什么?”江惜流想问清楚。
廖钧祈声音不大:“马上你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