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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已经看不见什么红色,而是闪着光晕的黑色:“毕业。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就不出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兵荒马乱。
他倒下去前隐约听到江惜流答应了他。
……
“江小姐,伤口包扎好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嗯。”
“不过……”
那人欲言又止:“伤到的部位毕竟是脑袋,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嗯。”
靳照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安静。
房间里的灯被关上,窗帘也被拉了起来,严丝合缝,丝毫光亮不漏。
他睁着眼,在黑暗中看黑暗。
现在本应该是他最接近幸福的时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有些迷茫地想:是他的错吗?
“醒了?”江惜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她竟然还没走。
靳照侧过头,在黑暗中胡乱摸着,终于抓住她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脑袋上缠着纱布有多惨,看起来有些傻地笑着:“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短暂的安静。
江惜流看着他这个样子,终究是承认:“嗯,答应你了,会让你毕业的。”
靳照攥紧她的手,轻声问:“之前为什么不想让我出去呢?是我让你没安全感了吗?”
他和江惜流刚在一起后,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于是他反复、偷偷地黏着她,甚至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想要留住她的声音、味道和气息。
靳照觉得江惜流现在的状态和他当时有些像。
唯一不同的是,他做的小心翼翼,而她做的光明正大。
江惜流没说话。
她已经回答过这种问题,不想再回答一遍。
明明因为太黑看不见她,可靳照莫名觉得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你和我说说。”
他认真地开口:“我们是夫妻,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
他们现在是一家人,家人该是和气团结的,他们是一体的。
江惜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就是你没和我闹的原因吗?”
第一次见面那个浑身长满刺的男人,现在被婚姻彻底锁在温情的牢笼里。
于是,他心甘情愿地拔下了每一根可能会伤害她的刺,在她面前,变成最温顺的羔羊。
靳照摇摇头,笨重丑陋的纱布让他显得很滑稽:“闹?你是说发泄情绪?”
“我没有什么情绪。”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彻底打开的,只要她有想要了解的,那他就会和她说,“一开始我是有些难受的。”
但转念一想,她这样做,其实也是在意他的表现,只是方式有些不对。
所以当靳照闭着眼躺在床上、闻着她的味道、待在她的被子里时,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她带走了。
“后来又有些开心。”
他将她的手抓起来,轻轻贴在脸边,像是她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你很需要我,才会想要留下我的吧?”
江惜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想尽快结束掉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