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第2页)
花无咎在人间行走多年,逃跑之前先弄点动静,已经养成了本能——有些魔修能够听声辨位,她在房间里面把这些物件弄乱,那魔修即便听准了她在什么位置,一掌拍过来,掌风也会被那些地上障物所挡,到她这里,自然就轻了。还有一点,房间乱响,就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话。
“快!你走了,为师才方便跟他打架。免得伤你。”
门外就在这时,刚才断断续续的救命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响,那响声一开始极其沉闷,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砸在了墙上,接着就是“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似乎是脚踩在了什么硬物之上。
南宫明渡听话照办,人嗖的一下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花无咎本来还有点担心这缺心眼闹着要跟她“共进共退”,讲一些“师父不走,我也不走”的酸话,结果看人走这么爽利,喉咙蓦然上来一口气,刚才乱砍一通气息正乱,这下竟然给自己呛着了。
“咳、咳、咳……”
战奉行捡起来已经被他拍成一团烂骨的大夫,听见房间里面有人咳嗽,立刻将人砸在了门上,人飞门散,正好都从花无咎站着的方向来。花无咎在门内已有预料,纵身躲过冲她飞过来的尸体,尸体两只眼睛还没有闭上,两颗眼珠被拍得突出来,手臂横着大张开,满脸血污地瞪着花无咎。
“就凭你们,也想要抓我。”战奉行见花无咎脸上惊惶,知道她肯定怕自己要死,哈哈大笑,“蝼蚁。”
一掌破空而来。
花无咎心跳一紧,四肢血液都开始往手脚游走,灵心之中源源不断的热流,不着痕迹地刮过她身上每一寸骨头,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想法,人就自动往墙壁极速闪过。攻势汹汹的一掌落在墙面,轰然一声开出一个大洞,洞外墙壁不规整地四分五裂,花无咎终于反应过来,一脚直接踹上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墙壁。
烟尘乍起,花无咎嗖地一下从洞里面飞走。
战奉行第二掌追着而去,直接拍落空,他急哄哄往前追,可屋内到处都是碎瓷片和桌腿凳腿,床帘被扯了下来,皱巴巴乱盖在地上,他一脚直接踩空,那布本来横在两条桌腿之间,他从中间踩进去,脚被轻柔的床帘搅了进去,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瓷片直接割裂了他的耳朵,幸好伤口不深,战奉行从地上起来,眼不看路又往前踩空一脚,他悬崖勒马在半空中打了滚,捂着被一旁翘起来的床板砸中的胳膊,火急火燎落定到墙角位置。这房间不够高,飞不起来也走不快,就一会儿的功夫抬起头来,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视野。
战奉行怒火中烧,一巴掌把地上所有碍事的东西全都拍烂,从墙洞里面飞了出去。
夜尚还深,城中寂寂,这里四周虽然做生意的店面都挂着灯笼,但街巷并不宽,且挨着民房,望着过去都是挡住视线的高墙,根本不能推断出那女人往哪边跑走。
他一会儿脚往左迈,一会儿脚往右迈,最后看见前面有个虚掩的极高极大的门,似乎能够通向另外一条街,灯笼隐晦的光能够照见门逢外面一点,还有一些木头碎屑。
战奉行冷笑一声,侧过身子往门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起掌,走到门口之时,他直接将门给轰烂。
意料之外,门外并没有藏着人。
战奉行眉头一皱,刚才的慢步变成了快步,甚至越来越快,穿梭过那扇门,发现那门通往的不是条街,却是一个极大酒窖,一股极其浓烈的酒糟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影影绰绰的月光,已经为他指明了要找的人藏身之处。
一口巨大的酒缸背后,露出来一片看不清颜色的衣角。
还想暗算他。
“呵,”战奉行蓄力狠拍一巴掌,“给我死!”
砰——!
酒缸在劲烈的煞气中四分五裂,背后那人没有像预料之中粉身碎骨,反而,居然——他居然——
纹丝不动?!
南宫明渡按着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战奉行又拍一掌。
凌厉的掌风在空中赫赫响过,落到南宫明渡胸口,他——
他又纹丝不动。
战奉行骇然往后面一跳,“你是什么东西?!”
南宫明渡撇开肩上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黑着脸跃过酒缸的碎片,“从来还没有人,敢当着面,打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