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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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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戳中了要害,张启峰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憋得更青了。

可他素来瞧不上女子,哪肯被裴知微驳倒,当即沉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官场险恶?

秦良那老东西表面装得刚正,暗地里阴招多着呢!你怕是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今日我必须带家丁搜巷,你们再拦着,休怪本府上殿参你们包庇凶徒!”

“张侍郎想参谁?”

萧云湛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得像冰。

他刚画完最后一笔,把宣纸从衙役背上取下来,转身时眼底没半点温度。

张启峰方才一进巷,眼里就只有裴知微,根本没细看旁边的人。

这会儿对上萧云湛的目光,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把“秦氏朝朝私会外男”的话喊得满巷都听见了。

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就算秦朝朝真的自缢,也得落个坏名声,而他这个当着亲王的面说这话的人,怕是没好果子吃。

张启峰的嚣张气焰瞬间泄了个干净,脊背下意识绷得笔直,连声音都软了:“殿、殿下……臣只是担心犬子,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

“心急可以,但不能乱了规矩。”萧云湛打断他,语气没半分缓和。

“现场勘验容不得半点干扰,你再敢往前一步,就是干扰大理寺办案。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参奏’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张启峰攥着官袍下摆的手指都泛了白,脸色铁青得吓人,最终只能悻悻地拱了拱手:“下官也是护子心切,还望殿下恕罪。下官这就退到巷口等着,若是查着线索,还请殿下务必告知下官。”

说罢,狠狠瞪了裴知微一眼,带着家丁灰溜溜退到巷口,只敢远远盯着里面。

裴知微凑过去看萧云湛手里的现场图,纸上不仅标了树枝刮痕的分布、枯茅的位置,连她刚发现的那枚鞋印,都精准标在了西侧墙根,忍不住道:“殿下绘图竟这么细致。”

“你勘验的是痕迹,本王绘的是全局,少了哪个都不行。”萧云湛把图册递给她,“你看看,有没有漏的。”

裴知微刚扫了两眼,目光突然落在巷口不远处。

那里有座青砖瓦房,房顶的瓦片铺得整齐,站在上面刚好能俯瞰整条巷子。

再往前些,是那棵老槐树,枝叶长得繁茂,枝桠都伸到了巷顶。

她心里一动:“殿下,我去房顶和树上看看,说不定能有别的发现。”

话音刚落,裴知微的身形就掠了出去。

足尖在土墙轻轻一点,借力跃上瓦房房顶,动作轻得像片叶子。

她在屋脊上站定,目光扫过瓦片,没发现异常,又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老槐树最粗的枝桠上。

树桠上积着层薄尘,风一吹便簌簌往下落,靠近树干的一截枝桠有个浅浅的踩踏痕。

边缘还留着半道鞋尖刮过的浅沟,显然是有人踩着这儿借力时留下的。

痕边缠着块深色衣料,不过指甲盖大小,边缘毛糙,像是被树枝勾住硬生生扯下来的,几根丝线还缠在枝桠的尖刺上,随风轻轻晃着。

裴知微又往枝桠另一侧挪了挪,指尖拨开垂下来的槐树叶,果然在更隐蔽的地方,又发现半个浅淡的鞋印。

土尘落在印子里,让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男子鞋型,前宽后窄,和巷子里那枚伪造的鞋印,竟有几分相似的弧度。

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着家丁慌慌张张的呼喊,撞碎了巷里的静:“老爷!是好消息!二郎……二郎醒了!大夫刚诊过,说虽还虚着,可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张启峰在巷口本就坐立难安,听见这话,哪还顾得上盯梢,伸手就把拦在身前的衙役推得一个趔趄,拔腿就往外冲。

嘴里还不停喊着:“快!赶紧备轿回府!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我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萧云湛抬头望向巷口,又转回头看了眼树上的裴知微,两人目光一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急切。

张砚之是唯一亲眼见过凶手身形的人,如今他醒了,说不定能想起些被忽略的细节。

不管是巷子里那枚刻意伪造的鞋印,还是树上这块碎片,或许都能从他嘴里,找到关键的关联。

“先去张府。”萧云湛把现场图仔细折好,塞进袖中,率先迈步往巷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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