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法师(第1页)
卡桑德拉为自己错过大量猎魔任务羞愧不已,因此没有跟着他们行动,而是前往猎魔工会“赎罪”。
“前几年,怪兽还没这么恣意妄为。”她忧郁道,“最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它们……各种妖魔鬼怪似乎都蠢蠢欲动,为什么东西的到来而兴奋。”
不幸的是,在阿什琳的魔法几乎把酒馆变成原始小树林后,酒馆马厩中的马都被吓得不见踪影,他们只好徒步向风语平原出发。
“你作为女巫,就没有扫帚或飞毯一类的吗?”走了一上午后,卢卡斯抱怨,“我的爪子都快磨破皮了。”
“飞毯是东方魔法。”阿什琳解释,“而我的扫帚……呃……被我骑断了。”
“骑断”已是最委婉的说法。
实际上,阿什琳第一次尝试飞行时,那把可怜的扫帚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自此,萨诺瓦禁止她触碰任何魔法扫帚。
卢卡斯叹气。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呢。”
阿什琳尽量保持平常心赶路,可思绪却乱七八糟。大部分原因,是焦虑萨诺瓦的遭遇。
虽为领养,萨诺瓦一向视她为亲生。之前外出,他从不吝啬给她写信,一写就是近十页羊皮纸,字迹又潦草又密密麻麻,阿什琳根本没耐心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
他对她的生活从不加以严格管教,除非她在森林里玩儿了太久。就算她昼夜颠倒也没有关系——毕竟大部分时间,是萨诺瓦在昼夜颠倒。
萨诺瓦最大的缺点就是糟糕的做饭手艺。阿什琳虽然从不明说,但当那些糊面包或者烂肉汤上桌时,父女俩心知肚明,谁也不敢多吃一口。因此,他们经常去村里蹭乔安娜阿姨的饭。
她不知道其他法师的老师是如何教导的,但萨诺瓦并非严苛的老师。无论她怎么做,他都像看马戏团表演一样喝彩,除非她真的搞砸了——比如炸飞扫帚、拆掉房顶或把他的法师长袍变成丝绸长裙。
说实话,现在一想确实有点儿敷衍。比起阿什琳的魔法,他其实更关心自己的实验配方。
有时,阿什琳怀疑她压根没接受到正儿八经的魔法教育。但她毕竟是他从林子里捡来的小孤儿,她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阿什琳无法想象,如果萨诺瓦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是好。
另一部分原因是卢卡斯。
阿什琳瞟了眼跟在后面的黑猫。一开始,她的确只把卢卡斯当做只恼人小猫来看,很难想象他其实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
她很肯定,这家伙绝对恨透了她——毕竟,她可以说是毁了他作为王子的大好前程。可变成人时,他又待她惊人地好,像传闻中的王子那样,令她更为愧疚。
真正的女巫从不回避自己的心声,阿什琳想起萨诺瓦的话,心灵是魔法最重要的源泉,她必须先处理自己的内心想法。
“卢卡斯,”她一开口就觉得有点突兀,但依然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去,“你恨我吗?”
卢卡斯的表情就仿佛她问他愿不愿意当个仆人。
“‘恨’这个字眼儿也太严重了吧。说实在的,我这辈子还没有恨过谁呢。”他说,“顶多有点讨厌你。”
“哈哈,谢谢你的坦诚。”
阿什琳心里松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问?”卢卡斯眯起眼,“我以为我已经道过歉了,在酒馆说的那些女巫坏话当然也是乱编的。”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说的那些话……”
“也不是真心的。”阿什琳说,“好吧,有一部分是。你们的确用了大部分资源。”
“我可以理解。”卢卡斯点头,“刚刚,你第二次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你不会还在为这诅咒愧疚之类的吧?”
阿什琳心虚地摇了摇头。
“眼下,你只需担心三件事。”卢卡斯嘀咕,“一、失踪的贝利先生;二、你混乱的魔法;三、我被磨破的脚。话说,怎么没有人给猫做鞋子?”
他陷入了沉思,好像开始认真考虑猫鞋子产业的事。
“等等,你说我的魔法怎么了?”
“你在开玩笑吗?你那乱长绿叶的魔法明显和正常巫师的都不一样,急需正规训练——我可不想每喝一次酒就倒在藤蔓里。贝利先生到底教会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