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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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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以后和你讲吧。老师有时就把你当女儿来看,你有什么困难和想法一定要和我讲,回去吧,回家路上慢点。”

她心情雀跃,想送给妈妈。

家里一楼的店面和二楼卧室之间有窄窄的楼梯,清音正拿着镯子,她小心翼翼爬着楼梯,走到一半了,听到上面卧室有人在讲话。

妈妈从老家“离婚”回来了,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很显然,是马泳宸的爸爸马国栋。两个人正在聊天,妈妈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强势的妈妈有这么软弱与无助的时候。

很显然,白采桢又没有离成婚。

“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采林,找他借了30万元,我到家的时候,采林一直劝我别和他离婚。”白采桢原生家庭不富裕,她一直在扶持着娘家,这才造成称她风风火火又很敏感的性格。

“你弟弟找他借这么多钱干什么啊!他也愿意借啊?”

“我哪里晓得啊,我弟每天不知道在家里做得什么不着调的生意,赔了不少钱,找他借钱,他就借了。”

“你这弟弟也是,净给你添乱!你见到你要离婚的那位了吗?”

“我见到了,我回家路过了学校门口,恰巧碰到放学的他,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远远看着倒有点我当年刚认识他的样子,帅气,书生气。国栋,我经常觉得我不懂爱情,爱情的契合是不是就像是穿一双鞋子,如果是一双刚刚好的新鞋子,它当时是合适的,但是到后面又可能会越穿越大,人都说买鞋要买紧一些的,会越穿越合脚,那刚买时那么紧会不会难受死了。到底怎样的才算是合适的,就算是大小合适,但是鞋子高低,宽度又不一定合适。”

“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心里也挺纳闷的,你这离了好几年的婚,一直没有离成,你是不是在考验我啊,我突然怎么不太相信是清音爸爸不放手了!”

“你不信算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白采桢突然情绪激动,哭泣了起来。

马国栋看到她突然激动,口气又软了下来,白采桢有点生气了,作势就要把他推下楼梯让他走,清音看到这样就要赶紧从楼梯上离开,一不小心却跌了下去,脚肿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么想的。”马国栋继续服软。

“我前几天听到柳溪讲了关于爱情的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对,‘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爱情和悸动靠希望驱动,总觉得和这个人会很甜蜜,很美好,那有巨大的想象空间,我和她他的未来有多么的美好,什么都会慢慢来,三十岁以后,爱情就靠绝望驱动了,都知道边界在哪里,知道这个人没有我所讨厌的诸多毛病就好,我能忍受了他,毫无希望,凑活过日子,凑活耗日子,所以生活陷入寂静,哑火了。’”白采桢讲。

“柳溪到底老公是大学老师,说话都这么文绉绉。”

“你能永远对我好吗?我家两个孩子,你家还有三个孩子,你说咱俩在一起能过好吗?咱俩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寡妇鳏夫搭伙凑活过日子啊。宁海市物价这么高。上学也要花钱的。”

“怎么能过不好,宁海市现在在大力发展风凌街这块,这边挨着宁海大学,边上已经规划好旅游一条街。你不看海港那边建了好几个咖啡馆嘛,政府现在把这边规划成了旅游区,现在咱俩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好,养活五个孩子不是问题的。我茶行的生意这个月往香港就卖了几万的货了,我有个叔叔在那边,帮我拉了拉线,我敢说,现在我在风凌街肯定是最有钱的那位了。”

“卖了几万的货,可你不看净利润多少,再说,养孩子不仅费钱也费心思,你想得太轻巧了。”

“咱俩再生一个孩子吧,清音、青蓝、泳熠都是女孩子,只有泳宸是男孩子,泳星智力还有问题,咱俩再生一个孩子,我都有计划了,等到政府把这边旅游区全部划归好,我把茶行整个再装修一下。”马国栋讲。

“青蓝清音都那么大了,生一个多难为情啊!再说你也不能重男轻女啊!我最讨厌的就是重男轻女的人。”

“重男轻女那就不是人,我怎么会是那样,当初我家泳熠没有了妈妈,那么小,有远方亲戚想收养,我都拒绝了。”

“我也不能生啦,生完青蓝之后,她奶奶嫌两个姑娘经常没给我啥好脸色,我偷偷一个人去医院上环了,老娘不生了!老娘再也不给臭男人生孩子啦!哈哈哈哈哈!”白采桢又笑起来,仿佛是断了所有想让她生孩子的男人的后路,洋洋得意。

这是白采桢和别人聊天的套路,她总是把严肃的话题一下子戏谑地说开了,但是上环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她和清音爸爸闹翻前不会这样,现在越来越会这样。对一个人彻底失望之后,感受过彻底的心痛之后,大概,戏谑自己就成了习惯。

“那你也应该和老公商量一下啊!这事儿总归是要和另一半商量吧。”

“我也不和他商量,他早就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前夫离婚吗?如果没有那件人尽皆知的那件狗血的事情,我可能也会和他离婚的!”白采桢说。

在夕阳的映照下,妈妈和马叔叔的身影落在另一面墙上,她看到马国栋试图对妈妈动手动脚,但是妈妈却推开了他。

清音一个人摸着崴痛了的脚,继续看着两个人在讲话。

“外人都看我老公是个蔫蔫的老师,其实实际在家里生活可不是这样子,我记得有一年他去外地考职称的事,凌晨四点多我帮他收拾行李,而且去厨房给他洗了几个水果让他带路上吃,你不知道,他马上性致起来了,就想要,但是我一点都不想。但还是做了,就在我们家厨房的洗手池旁,我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当时厨房的洗碗池水龙头漏水,一直滴、滴、滴、滴地响,能急死人,我第二天,就找人把水龙头修好了。”

青春期的白清音突然听到这个,既羞涩又不知所措,她突然回忆起小时候,那是她三四岁的时候,家里是老楼房,只有一居,还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半夜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她听到身边的父母在窸窸窣窣地压低声音讲话,爸爸压在妈妈身上,妈妈低声讲,“我这次不想,要是下次还生女儿怎么办,我现在都害怕了。我生了两个女儿,你妈妈对我意见很大,现在可算是真切感受到了婆媳关系,我现在压力很大,你知道吗?老大是女儿,当时我生青蓝的时候,腿都在打颤,我害怕再生女儿。”等到白采桢把这些话讲完,他从她的身上下来了。

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是因为这些混杂着成年人私密的记忆让她提早感受到一种孤独感与压力感。

“其实我观念很陈旧的,我不是那种不道德的人,大家看起来我风风火火,但是我没有离婚,我肯定不会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可以先谈谈恋爱,我抽空再回家离婚去。”白采桢推开了马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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