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锁骨上的淤青(第1页)
大脑放松后,思绪已经开始迟滞,像生锈的齿轮,转得卡顿缓慢。
水,是楼上漏水了?还是空调内机坏了在滴水?
楼上还没装修住人,空调内机在另一边,离床头远得很——
那滴水仿佛带着冷意渗进我的骨头缝,钻进我的脑子,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在思绪以光速略过的时候,我在这短暂又漫长的瞬间犹豫着是否睁眼。
睁开眼,万一有什么,今晚就别想睡了,要是不睁眼,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我索性睁开眼。
除了一片漆黑,啥也没有,难道是停电了?
又或者,我睡着以后梦游关了床头小灯?
我感受到空调的微风吹过竖起的汗毛,决定以后关灯前不拉上遮光窗帘,拉个纱帘就够了,追求什么全遮光呢!
黑暗中的摸索让人有些焦灼,在陌生的房间布置里,我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开关,倒是碰到了什么冰冰凉凉软软的东西······
这种触感实在有点类人了。
我触电般缩回手,尖叫在喉咙里哑火,忽然想起我的手机就在枕边,深吸一口气,按亮手机屏幕。
什么也没有。
完蛋,我的存款够不够我看好我的精神问题?
这种真实又滑腻冰凉,仿佛人体肌肤的触感,上一次我是在——
思绪有一瞬间的卡顿,我很快跳过这个问题。
总之,我的问题很大,已经幻觉到这种程度了,再严重点我是不是会把人看成另一个人然后觉得对方是阿飘,忍不住来一刀?
那我赔得起吗?下半辈子是不是得在精神病院住院治疗了?
一分钟时间到了,手机屏幕自然熄灭,打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赶紧摁亮屏幕打开手电筒,终于找到了床头灯的开关。
明明是伸个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却因为黑暗平添了许多困难和恐怖想象。
明亮柔和的灯光倾泻而出,我松了口气,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紧张地扫一眼四周。
关兰的房间布置是简约风的,但时不时会有几个亮色的摆设点缀,比如这个造型色彩夸张的台灯。
平日里都是关兰来住的时候收拾,或者她不在家,我叫家政来全家打扫一遍。
我进来的时候也没好意思打量,刚看了眼才发现,这个台灯开关处造型就是一只手······
脑海里又浮现起之前血色水流里纤细柔美的手,我打了个哆嗦,不让自己继续去想,并默背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试图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思绪总是不受控制,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故事。
女人有了精神病,总认为自己肚子里有一只猫。
妻子求助医生,于是医生假装手术取出一只猫。
女人如释重负,但下一刻又歇斯底里地喊,这不是那只猫。
我怕自己是疯掉了,但实在想不出缘故,只能把问题推给那场车祸。
那么,我是在清醒地发疯吗?
我能确定我每天的记忆,是不被大脑扭曲篡改的吗?
该不会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行为诡异的怪人吧?
我在发疯,这个事实比我遇到鬼还让我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