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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阖着眼,太累了。
想要再睁眼时回到情浓意浓的过去。
想让那些酸楚都化作轻烟被风吹散。
可越多想要的,心就越疼,像是一根根针扎着,没完没了,无法根除。
裴琢玉恍恍惚惚的,她的思绪一团浑噩,脑袋里充斥着喧嚣和黑暗。
宁轻衣的一句话道出了她从没有想过的可能。
驸马裴治,怎么会是她呢?
圣人给清河指婚,指的是一个女人?不,如果知道是女人,那些人见了她不会以为只是相似,可能就认定她为裴治回魂了。
裴琢玉浑身哆嗦,一阵阵凉意席卷身心。她跪在椅子前,头一低就磕在椅子的把手上。她也不管头上传来的尖锐痛苦,只一下下地碰着,痛苦道:“我不明白。”
她的思绪就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扯不出一个头绪来。
安静数息后,宁轻衣抬手,覆在裴琢玉磕碰的把手上,她没再哭了,语调中的倦意轻而易举便能捕捉。
“去,把碧仙叫来。”
裴琢玉身体又是一抖。
叫碧仙进来伺候她吗?
她难道不可以吗?
裴琢玉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她缓了一会儿,伸手将宁轻衣横抱在怀中。
宁轻衣的思绪木木的,只是懒洋洋地一抬眼,视线在裴琢玉额角的红肿处停留了刹那,便又收回。
若水院是裴琢玉熟悉的地方,有许多个日月她和宁轻衣相依偎。
将疲倦的宁轻衣抱到榻上,她又转身出门吩咐婢女们打来热水,小心翼翼地替宁轻衣擦拭面庞。
宁轻衣始终没有睁开眼,可也没有推开裴琢玉,任由她擦拭。
等躺回到榻上时,她一转身背对着裴琢玉,仍旧那细密的痛意在心间蔓延。
“殿下。”裴琢玉跪在榻前很轻地呓语。
宁轻衣不回答她,疲惫和倦意席卷而来,意识在浑噩中沉沦。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四面都亮起了灯盏。
宁轻衣一翻身看到榻边的裴琢玉,哑着嗓音说了两个字:“你走。”
裴琢玉一怔。
她抬头,双眼浮肿。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听宁轻衣的话吗?可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会等来什么呢?可要是不听,她会不会生气?裴琢玉陷入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
宁轻衣又说:“明日再来。”
情绪堆叠,呆在这儿也理不出什么情绪,倒不如冷静一夜。
裴琢玉说了声“是”,可就像是一尊石雕,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宁轻衣抬眼看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说:“不听吗?”
裴琢玉垂着眼睫,小心翼翼地问:“饿了吗?”
晚膳时间过了,可府中的人不敢来惊扰。
裴琢玉趁着宁轻衣昏睡的时候把了脉,她不太明白,怎么才养好的身体变得这样糟糕,像是回到相见的时候。
可宁轻衣只是重复着两个字:“你走。”
被驱赶的裴琢玉神色很是狼狈,她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去准备药膳。”
裴琢玉离开屋子前,朝着小榻上蜷缩的人望了好几眼。